“好,我一定帶你回家,我們一起回家。”
感受到掌心下的器官停止了跳動,沈蘭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趙金霄領著御醫進來,后者摸了一下林婕妤的脈搏,搖頭嘆息:“皇上,林婕妤沒了。”
沈蘭抬頭,眼神犀利地問:“就沒有搶救的可能了?”
“人已經死了,如何能救得回來?聽說你祖上也是御醫出身,難道你有法子?”
沈蘭不是聽不出他的嘲諷,她一把奪過對方的藥箱,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拿了一套銀針。
“你要做什么?”御醫大叫,伸手去搶銀針,被沈蘭一把推開。
只見她動作迅速地抽出一根根銀針,落在林妙娘的身體各處。
血是止住了,可是沒人在乎,一具尸體,再怎么折騰也不可能詐尸。
皇帝帶著太子走了,比起死了一個婕妤,他更痛心的是麗妃的死。
但是這些悲痛在太子犯的錯面前都不值一提。
沈蘭感覺頭頂有陰影落下,擋住了她的視線,沉聲道:“請讓開!”
來人蹲了下來,將林妙娘的衣裳整了整。
“沒用的,她已經死了。”
沈蘭抬頭,對上了一雙沒有喜怒哀樂的眼睛。
這雙眼睛讓她回到了十幾年前,曾經她就很喜歡這雙眼睛以及眼睛的主人。
離戈在那個偏僻的小鎮太突出了,長相突出,智商突出,是少有的小小年紀就能跟上沈蘭思路的人。
她啞著聲問:“這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
她剛才拔匕首時就注意到,林妙娘的傷口角度不對。
太子比她高一個頭,如果是太子捅了這一刀,刀口應該是向下的。
但是她的匕首是從小往上,更像是自己刺入的。
沈蘭回想起在門外聽到的對話,雖然聽起來毫無破綻,但模擬的聲線始終不如正主那么自然。
她小時候交過林妙娘口技,沒想到她學得這么好。
離戈冷淡地回答:“我說不是,你信嗎?”
“信。”沈蘭肯定地回答。
離戈臉色才終于緩和了下來,他低聲說:“妙娘太傻了,她是用自己的命來達成目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順著她。”
沈蘭手下的動作還在繼續,她頭也不抬地說:“我需要針線和烈酒,越快越好。”
離戈答應一聲,也沒有問她是做什么用,轉身出去了。
這座宮殿本就偏僻,人一走就顯得格外安靜與空曠。
片刻后,進來送東西的不是離戈而是李燁。
李燁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穿著太監的服飾,低著頭,半張臉都藏在高高的領子下。
他跪坐在尸體旁,想說話又不敢打斷沈蘭的動作,只能拿帕子給林妙娘擦拭臉頰。
他動作輕柔,如珠如寶般,一點一點描繪著林妙娘的五官。
沈蘭將林妙娘心臟上的傷口縫合了,用了各種急救的方法也沒法讓它恢復跳動。
她泄氣了。
“你怎么進宮了?”沈蘭疑惑地問沈致遠。
皇宮不是菜市場,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何況他臉上還有明顯的傷疤。
“離戈派人接我進宮的。”
沈致遠起初并不知道林妙娘的下落,進宮時他以為只是離戈用得上他,所以他開開心心地來了。
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聽著沈蘭的呼喚,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死了許久的心一點一點恢復了往日的跳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