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為傲的孫子,他付出一切為他鋪路的孫子,怎么可能不是于家的血脈?
這個消息是蕭寂在查案時順帶查出來的,當時因為與案情無關,也就沒放在心上。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以這種隱秘威脅一個可憐的老人。
“于大人剛才仔細看過令曾孫沒有?他的相貌像你們于家的人嗎?”
“他……他隨母。”于良才目光游移地反駁。
“不,他與令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眼睛都看得出來。”
“不……這不可能!你胡說!”
蕭寂起身對他說:“于大人好好想想吧,如果什么時候想知道答案了,可以拿你知道的事情來換。”
他才往外走了兩步,于良才就忍不住了。
“你站住,你告訴我,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蕭寂坐了回來,面前擺了筆墨紙硯。
隨風將于良才的鎖鏈解開,押著他坐到桌子前。
于良才艱難地抬起手,拿起筆開始寫,他起初只寫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賬目,但見蕭寂始終閉著眼,無奈地往下寫。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我知道你要查的是什么,說實話,如果你想扳倒佟家,只靠這點賬目不夠。”
蕭寂將他寫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好奇地問:“你在佟家當了多少年的賬房了?”
于良才回憶著說:“八年了,我當年因左腿受傷,很早就從官場退下來了,佟大人請我去府上做賬房總管,還愿意給我孫兒前程,我欣然接受,哪怕從曾經官身成為了奴才。”
“那你可知道那些為了兒孫前程給佟家送禮的賬本藏在哪兒?”
于良才瞳孔一縮,身體下意識往后倒去,被隨風死死地壓在椅子上。
“看來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你賣身給佟家,我相信佟秀清很信任你。
佟家不可能每個請求都接受,鄉試也不可能賣出那么多名額,所以能被佟家接受的禮一定是價值連城。”
“我不知道是什么,這種事情不可能過我的手。”
于良才拍著桌子激動地問:“我知道的都寫出來了,快告訴我,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蕭寂把畫押的供詞收好,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
于良才錯愕不已,愣在當場。
“怎么會是他?”于良才抱著自己的腦袋用力磕在桌子上。
他想不通啊。
可當他認定孫子是這個人的時候,就越來越肯定蕭寂沒騙自己。
因為孫子確實長得像這個人,只是他一直沒往那方面想而已。
當初兒子還開過玩笑,說要讓孫子認此人當干爹,說他們面相有父子緣。
呵呵,什么狗屁的父子緣,人家明明是真父子。
于良才就這一個孫子,如今得知這天大的秘密,天塌了也不過如此。
他佝僂地坐著,表情從錯愕到憤怒,再到茫然,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蕭寂由著他一個人安靜地待著,等審問完所有人,他命人送他們回佟府。
隨風親自護送,回來時告訴蕭寂,“于良才半路逃了。”
“哦,佟家有沒有問什么?”
“當時黃大人和董大人還在,認定是咱們把人扣押了,屬下也沒爭辯。”
蕭寂點頭,“嗯,不用管,他想去哪就去吧。”
蕭寂整理著手上的供詞,列了幾條最嚴重的罪名,準備往這些方向尋找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