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公主在宮里主持大局,倒是沒出什么亂子。
佟皇后被帶回了坤寧宮,在一個夜里,因悲傷過度薨了。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辭。
后宮里除了一個德妃,沒有一個品級高能管事的妃嬪。
而德妃自從皇帝駕崩后就病了,除了服喪時出現過幾次,一直在寢宮里養病。
等皇帝出殯后,她立即提出想去庵里修行,替皇上皇后娘娘抄往生經。
長公主勸了一番,然后親自送她去了皇家的庵堂。
自此,這座宮里就成了長公主和鄭王的天下。
長公主年輕時便是雷厲風行的女漢子,武能提槍上馬,文能治國安邦。
先帝曾玩笑說,若長女是個男兒身,早早便可立為太子了。
也因此,她當初幫助皇帝坐上皇位時,朝政很快就穩定下來了。
如今,她要幫自己的親弟弟奪取皇位。
太子已死,幾位皇子沒有特別出眾的,朝臣們也被鄭王的鐵血手腕嚇怕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已經沒有大臣敢提出反對的聲音。
離戈捧著新玉璽送到鄭王面前。
“王爺您看,這是做得最逼真的一個,足以以假亂真。”
鄭王這些日子瘦了許多,下巴都尖了。
國喪期間,他每天只吃一頓,一點葷腥不沾,不是跪在皇帝靈前哭,就是在廢寢忘食地安排后事。
誰見了都得說一句:鄭王真孝順啊!
哪怕大家都清楚,他的孝順是裝出來的,也挑不出一點刺來。
鄭王舉著全新的玉璽笑了起來,“好!好得很!待本王登基,一定重重有賞!”
“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離戈等他欣賞完這枚玉璽,才說:“王爺,外頭的輿論已經平定的差不多了,民間也都稱贊您是個重情重義,敬重兄長的忠義之子,此時提登基之事,朝臣應該不會反對了。”
“呵,本王還怕他們反對不成?不過是不想在皇兄的喪禮上殺人罷了。”
“是,王爺仁厚。”
拍馬屁的話鄭王聽得多了,但離戈很不一樣。
他看起來清清冷冷,斯斯文文的,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總讓人覺得很可信。
也難怪太子和皇后都對他信任有加。
與其說是他篡位成功,不如說是離戈替他把路都鋪好了。
當然,長公主也在身后推了一把,替鄭王掃清了許多障礙。
“明日是國喪除服之日,本王會召集文武百官覲見,你覺得這傳位圣旨該由誰擬寫好呢?”
離戈思考片刻,給出了幾個人選。
“中書舍人況明唐,禮部尚書陳玉之,還有翰林院……袁編修。”
離戈本是想說翰林院掌院,但想起他已經死了,死在了鄭王手里。
袁慎行雖然官職不高,可如今朝中一品二品的官員還活著的并不多,與他有仇的也不多。
袁慎行倒是沒得罪過他,只是他在朝中頗有影響力,拼一把,也許可以接任掌院一職。
如果他愿意接這個任務,那將來從高處跌落,也怨不得他了。
“本王倒是更推薦蕭正陽,他乃清流之首,蕭家也是世代書香,還有個人人稱頌的神探兒子,他不比其他人合適?”
離戈猶豫著回答:“蕭大人身份上是合適的,但此人性子不如那幾人剛正,恐難以讓人信服。”
離戈告訴鄭王,蕭寂當初就與太子作對,又幫著沈蘭告御狀,因此蕭家早早就被認定是與太子不和。
如果此時蕭家站出來公然為鄭王宣旨,那天下人定要認為蕭家早早就被鄭王收買了。
“有何不可?”鄭王壞笑起來,“就讓世人以為是蕭家是本王的人,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