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員將皇城司短短一個月內殺的人列出了名單,數量之多,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這些人看似毫無關聯,但如果佟秀清還活著,會發現自己的根基被斷絕一空。
“皇上初登大寶,施行仁政,對外恩澤百姓,對內提拔大臣。
可偏偏有人占著一點點功勞,背著皇上濫殺無辜,禍國殃民,此等禍害,若是不除,我大羲將危矣!”
離戈主動站出來請罪。
他很清楚,皇帝想讓他殺誰,他就必須殺誰,但他要是敢多殺一個人,皇帝也是容不下的。
“是奴才僭越了,奴才自作主張,將那些對皇上不忠心的人都殺了。”
“你放肆!誰給你的權利?”
皇帝大怒,將厚厚的奏折從龍椅上砸了下去。
奏折砸中離戈的額頭,瞬間鮮血涌了出來。
血液順著臉頰流下來,他沒有為自己叫屈,甚至連疼痛的反應都沒有。
他一臉真誠地說:“皇上初登大寶,朝政尚未穩固,那些心懷鬼胎的大臣在背后數落您的不是,甚至聯合起來想方設法阻礙政策的推行。
奴才所殺之人,絕非沒有過錯,奴才愿意做皇上手里的刀,為皇上肅清朝野,還朝政一片清明!”
皇帝動容。
可更多的是擔憂。
因為他看出了大臣們對處決離戈的態度。
這樣的人,好用是好用,可刀太鋒利,也容易誤傷自己。
禮部尚書憤然罵道:“自古閹人當權,就沒有太平盛世,閹黨權利過大,殺人隨性,卻冠以忠君之名,更是可惡!”
“還請皇上嚴懲!”
一聲高過一聲的附和,仿佛要震塌這座宮殿。
皇帝猶豫了。
不殺離戈,不足以平怨氣,。
殺了他,又有些舍不得。
無人注意的角落,禁軍的幾位首領被暗殺了,補上來的都是一些生面孔。
禁軍逐漸將金鑾殿包圍了。
守在殿外的禁軍還疑惑地問:“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人?發生什么事了?”
有人壓低嗓子回答:“以防里頭發生什么大事。”
“難道你們也聽說離掌事被眾位大人彈劾的事了?”
“是啊,皇上如果要處決離掌事,咱們……”
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笑道:“離掌事只管皇城司那一畝三分地,咱們禁軍是歸霍統領管,而且誰敢違抗圣旨啊?”
他話音剛落,脖子突然一疼,一根細細的鐵絲繞過他的脖頸,劃出了整齊的傷口。
不等他叫出聲,一只手從背后捂住了他的口鼻。
幾息功夫,他就沒了呼吸。
周圍人見狀,有的事不關己,有的想拔刀反抗,均被快速卸了武器。
沈蘭混在一群禁軍中,并不是很顯眼。
但所有人都知道,李校尉是離掌事提拔上來的,對他絕對忠心。
她才動了一下,就有人問:“你們是想救離掌事?瘋了吧,這里可是皇宮!那是皇命!你們要為了一個太監違抗皇命?”
那些被制服的禁軍萬分不解。
“一個靠謀逆上位的賊子而已,還算不上違抗皇命。”
沈蘭也規勸他們,“別犯傻,識時務者為俊杰,眼下先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對吧?”
她吩咐人將這些立場不一的禁軍全綁了丟到偏殿,替換了他們的位置。
沈蘭從門外只能看到離戈跪得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