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舉國歡慶。
二皇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大赦天下。
長公主的喪禮在此前已經風風光光地辦完了。
至于鄭王,有人說他病了,也有人說他瘋了。
沈蘭雖不同情他,可她一想到那艘沉沒在渡口的船只,以及死去的人,也并非沒有一點波動。
也許在這個世界,她最應該習慣的就是死人。
“不好了,有人在城南縱火殺人,巡街的官差被殺了不少,如今金吾衛趕過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擋地住。”
沈蘭今天準備去衙門。
提刑司積壓了不少案子,整個衙門最近都在忙著破案,她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但依然每日會過去看看,也許能幫上忙。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一群暴徒殺人。
“救我……救救我……”
隔著大老遠,沈蘭就聽到了呼救聲。
街上的行人已經跑光了,角落里躲著幾個巡街的小衙役,不敢出來。
沈蘭遠遠看到滾滾濃煙,看來這些叛賊不止殺人還放火。
二皇子才登基,這種現象時有發生。
有時候是鬧事的學子,慫恿著一群閑漢打砸搶燒。
有時候背后是某個世族,因不滿新帝雇傭流民哄搶商鋪。
但更多的還是原先依附于太子以及鄭王的人沒了出路,干脆拉著別人一起死。
官府每天應付這些爭斗都疲憊不堪。
城南是普通百姓聚集地。
之前肇事者大多數不會選擇這里鬧事,死傷幾個平民,官府壓根不管。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這群人手段極其殘忍,沈蘭眼睜睜看著一名婦人被砍下頭顱。
她加快腳步,從一名刀疤男手底下救了一個小男孩。
男孩嚇得抖個不停,緊緊抱著沈蘭的胳膊喊娘。
沈蘭捂住他的眼睛,將他的視線從那具人首分離的尸體上隔開。
刀疤男沒了戰利品,沖沈蘭上下打量著。
“哪來的小姑娘,不怕死嗎?”
沈蘭反問道:“殺人泄憤,有意思嗎?”
刀疤男邪惡地大笑起來,“第一次有人問老子殺人有沒有意思,新鮮,你殺過人嗎?要不要試試?”
“我好端端的殺這些小老百姓做什么?你們對誰不滿就去殺誰,只會欺負弱小的孬種!”
刀疤男挨了罵,臉色不太好看。
沈蘭看到被大火覆蓋的街道,熱浪席卷而來,伴隨著聲聲慘叫。
街道上的尸體就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這完全就是泄憤!
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你們真該死。”沈蘭放下懷里的男孩,將他推到一旁。
“你找死!”
刀疤男舉起大刀,惡劣地笑道:“你長得如花似玉,一會兒我把你大卸八塊,肯定很好看。”
“天子腳下,你們如此猖狂,就不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嗎?”
“哈哈,天子腳下?哪個天子?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幸運兒嗎?他配嗎?”
“他不配你配?”
沈蘭話還未說完,身體先動了,一個閃身繞到刀疤男身后。
她剛才觀察過了,這群人人數十幾個,如果讓她一個人同時應付肯定不行。
但其余人看到她時并未過來幫忙,顯然是覺得刀疤男勝券在握。
金吾衛馬上就會來,她只要殺了這個刀疤男就能全身而退。
對方意識到危險,身體迅速轉過來,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匕首朝他刺去。
他不慌不忙地舉刀抵擋,余光卻瞥見匕首從下方刺過來。
他慌忙換位置抵擋,沒成想,后腦勺一痛,身體直挺挺地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