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淵的正直讓春喜以為他定是兩袖清風,屋舍簡陋,誰知一下馬車,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和寫著“清遠候”三個大字的燙金門匾險些閃瞎她的眼。
侯門貴府竟能養出沈大人這么剛正不阿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若非背后有靠山,沈清淵怎能個衛凌澤正面起沖突?
春喜心下稍安,越發堅定要牢牢抱住沈大人的大腿。
清遠候府的豪闊不輸衛家,過了垂花門,便有丫鬟領著春喜去客房沐浴更衣。
主院里,清遠侯夫人莫氏聽聞沈清淵被人當街砸臭雞蛋和爛菜葉子,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嘴上倒是義正言辭:“皇城腳下什么時候出了這樣的刁民,竟敢當街辱罵朝廷命官,真是放肆!”
一旁伺候的賈嬤嬤連忙道“也不怪那些刁民,實在是那女子死得蹊蹺,孤兒寡母的太可憐了,大少爺又素來冷漠,定然是叫人寒了心,才激起民憤。”
這話說到莫氏心坎兒上了,她欣賞著手上剛涂的蔻丹,勾唇道:“是啊,他這樣沒有人情味兒,難怪在京兆府這么多年都沒有什么建樹,等越兒春闈高中,怕是要壓他大哥一頭了。”
賈嬤嬤立刻夸贊二少爺才能過人,等把莫氏哄高興了才說:“方才大少爺還帶了位姑娘回來。”
“什么樣的姑娘?”
莫氏頓時坐直了些,眼底閃過寒光。
沈清淵并非莫氏親生,莫氏覬覦世子之位已久,眼看沈清淵這些年碌碌無為,斷不能在這個時候讓沈清淵得到什么助力。
“回夫人,那姑娘衣著尋常,容貌只是秀麗,算不得出眾,渾身上下連一樣拿得出手的首飾都沒有,出身應當不高。”
出身不高?
莫氏放松下來,心情很好地吩咐:“大少爺難得帶姑娘回家,賈嬤嬤你去庫房把那只白玉絞絲紋鐲給她送去,就說是我給她的見面禮。”
“是。”
春喜剛洗完澡換好衣服,就收到了賈嬤嬤送來的鐲子。
春喜在衛家見過不少好東西,一看這鐲子就知道很貴重,她連忙推辭,賈嬤嬤卻不由分說地把鐲子戴到她手上。
“大少爺第一次帶姑娘回家,夫人可高興了,這鐲子只是夫人的一點兒心意,姑娘一定要收下,日后姑娘有什么事,也盡可到府里來。”
“……”
別的高門貴府都是怕自家兒子被狐貍精纏上,清遠侯夫人怎么這么熱情好客?
沈清淵很快也收拾妥當。
等賈嬤嬤離開,春喜立刻取下鐲子遞給沈清淵:“這鐲子實在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無妨,收著吧,”沈清淵不以為意,“今日你受了驚嚇,就當是賠禮。”
“今日之事又不是大人的錯,豈有讓大人向我賠禮的道理。”
春喜直接把鐲子塞進沈清淵手里:“大人救了我兩次,該我謝謝大人才對,我別無所長,唯有廚藝尚可,不知大人能不能吃辣,改日我做了肉干送來給大人嘗嘗。”
鐲子沒在春喜手上戴多久,取下來后卻留有余溫,沈清淵把東西收入袖中,淡淡應道:“好。”
時辰不早了,沈清淵不用回京兆府,只派青書送春喜回家。
莫氏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失望。
正想派人好好打探這女子的背景,下人突然來報:“夫人,不好了,二少爺不小心掉書院茅廁里了!”
“什么?”
莫氏失聲驚叫,而后怒氣沖沖地朝沈清淵的院子沖去。
她一定要撕了這個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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