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連忙道:“婆母和武哥待我都很好,昨日我生孩子,妹妹還給我買了百年老參,從回春堂請了大夫呢。”
聽到這話,錢母緩了神色,又安撫了錢氏幾句,帶著兒子回到巷口。
“女兒確實沒事,小外孫也很可愛。”
得到肯定回答,眾人臉上戾氣消散,王氏見狀正要破口大罵,又聽到春喜說:“是我讓人請伯父伯母來的,我大哥和母親雖然不曾苛待大嫂,但昨日的確有人上門打砸東西,才害得大嫂提前發動。”
到嘴邊的話死死梗在喉嚨,王氏偏頭瞪著春喜,氣得渾身發抖。
她就知道這個死丫頭不會這么聽話!
錢母可不管王氏在想什么,聽到有人上門鬧事差點害死她女兒和外孫,當即指著王氏的鼻子罵起來:“姓王的,你在我面前不是挺能耐的嗎,怎么還讓人打上門來了?你兒媳婦和孫子都差點兒出事,你就這么算了?”
這三年春喜的月錢漲了,拿回家的錢也多了,王氏總是在錢母面前炫耀,好不容易揪住她的錯處,錢母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王氏想罵回去,卻又張不開嘴。
她總不能說是她想賣女兒,結果惹上禍事,連累了兒媳婦和孫兒吧?
王氏沒臉說,春喜有,她把和柳家議親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末了道:“我救了京兆府的沈大人,沈大人已經許諾會為我做主,柳家本就不占理,所以不敢當著沈大人的面與我對質,只敢來家里鬧事。”
春喜雖然說了自己有靠山,但眾人還是覺得她逃婚不對。
而且柳家可是給了王氏五百兩下聘啊,這都趕得上官家小姐的體面了,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春喜要是愿意繼續這門婚事,這五百兩銀子握在王氏手里,他們作為親家說不定也能沾沾光。
錢母思索一番便想勸春喜,春喜早就料到他們會有如此反應,搶先道:“這樁婚事成與不成都是我的事,斷然不該連累大嫂和侄兒,柳家如此行事,不過是因為有幾個臭錢罷了,伯父伯母既然來了,不妨隨我一起去柳家討個說法。”
春喜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能跟著錢父錢母來的都是性子急容易被煽動的,聞言不由得激動起來。
柳家不過是小小的桐油商人,竟然能拿出這么多錢,背后不知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早就看不慣這些奸商了。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揍他丫的!
錢父如今畢竟是莊子上的管事,他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曹武是他女婿,曹父死得早,曹文又只是個小孩兒,打了曹武給女兒出氣不是什么大事,但打了別人可就不好說了。
若早知情況是這樣,他就不叫這么多人來了。
錢父看了春喜一眼,有種被小丫頭算計的感覺,春喜不避不閃,迎著他的目光說:“早產對嫂嫂和侄兒的身體都有影響,而且若不是嫂嫂身子好,說不定今日就一尸兩命了,虧欠柳家的是我,又不是嫂嫂,伯父伯母難道不想讓柳家賠錢給嫂嫂和侄兒養身子嗎?”
錢父錢母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決斷。
是啊,錯的是春喜,關他們女兒什么事?
王桂秋不心疼他們女兒,他們得心疼。
不然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如果連親生女兒都不管,回到莊子上還怎么管人?
錢父當即下令:“走,去柳家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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