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昭陵律例,王孫貴族,和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請御醫看病。
清遠侯的爵位早已形同虛設,沈清淵的職位不夠,莫氏根本沒有想到會有御醫來給她看診。但既然是宮里派來的,也不能把人轟走。
莫氏慌慌張張地拾掇一番,還沒想好要如何應對,張御醫就進了屋。
莫氏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把手伸出去。
還是白日應付回春堂大夫的那套說辭,她感覺心跳很快,呼吸都喘不過來,腦袋也疼,像有錘子在捶,痛不欲生。
張御醫仔細診了脈,沉吟出聲:“夫人的脈象雖然有些虛浮,但很有力,根本不像是重病垂危。”
莫氏皺著眉,痛苦又虛弱地說:“可我的腦袋真的要疼死了,呼吸也很困難,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啊?”
“夫人的腦袋可有受過重擊?”
“未出閣前不小心摔倒過一次,破了個口子,這算重擊嗎?”
張御醫捋著胡須思索,片刻后打開藥箱,拿出針灸用的針包,長短不一的銀針在莫氏眼前緩緩鋪開。
屋里燭火通明,銀針折射著寒光。
莫氏頓覺后背發涼:“大夫,你這是要做什么?”
“夫人頭痛難忍,許是多年前受過重擊留下的病根,我這就為夫人施針,看能不能疏通夫人腦內筋絡,減輕疼痛。”
張御醫說著取下最長的一根銀針放在燭臺上燒了燒。
這么長的針扎進腦子里,就算沒有病也會扎出病來吧?
莫氏的冷汗都下來了,她強撐著說:“這針這么長,扎著會很疼吧。”
“是會有點疼,”張御醫點頭,而后道,“不過和夫人現在承受的頭痛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莫氏:“……”
可我根本不頭疼啊。
銀針燒紅又放涼,張御醫站起身準備往莫氏頭上插,一片陰影投下,莫氏汗如雨下,最終在銀針要扎到頭上那一刻開口:“大夫,我有點兒暈針,你有沒有別的治頭痛的方子?”
張御醫頓了頓,說:“我可以先開一帖內服的方子,若是明日還不見起效,還是用銀針疏通比較好。”
莫氏連連點頭:“好好好,先吃藥,明日若是不行再施針。”
等下人拿著方子抓了藥熬好送來,已經是半夜三更。
莫氏喝了藥很快入睡,沈清淵親自安排張御醫住下,
去客房的路上,沈清淵疑惑地問:“府里下午才貼出告示求醫,宮里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是衛大人給太子殿下送的消息,太子殿下知道后很擔心大人,殿下說徐州的案子牽連甚廣,希望大人能盡早前往徐州,為徐州百姓主持公道。”
張御醫很得皇后信任,與太子關系也不錯,太子很看重沈清淵,張御醫給莫氏診治起來自然盡心盡力。
沒想到是衛凌澤給太子遞的消息,沈清淵眸光微閃,片刻后對張御醫說:“麻煩您轉告太子殿下,微臣一定會全力以赴徹查此案,給徐州百姓一個交待,但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太子殿下恩準。”
“大人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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