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一出,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
春喜這才看向吳氏:“祖母方才說什么,我有點兒沒聽清,麻煩您再說一遍。”
春喜把刀都拿在手上了,吳氏哪敢再說一遍,但這么多人看著,她也不能認慫,只能板著臉說:“你還知道我是你祖母,怎么跟我說話呢,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少夫人,拿把菜刀來見長輩成何體統?”
到底害怕,吳氏沒敢再罵人,都用上辭藻了。
然而話音剛落,春喜手里的菜刀就飛了出來,篤的一聲砍在吳氏坐的太師椅椅背上。
春喜的動作太快,吳氏根本來不及躲閃,衣袖都被那菜刀砍出一道口子。
“啊啊啊!”
吳氏慘叫出聲,其他人也不覺發出驚呼,誰也沒想到春喜會真的動手。
春喜神色不變,三兩步上前,一腳踩在太師椅上,輕輕松松把菜刀拔下來。
拔完菜刀,她沒急著退開,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吳氏:“祖母現在可以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了嗎?”
吳氏渾身都嚇軟了,她不敢再嘴硬,連忙道:“我剛剛什么都沒說,你是我孫兒親自挑選的孫媳婦兒,肯定不會差的,以后我只認你這一個孫媳婦兒。”
吳氏的聲音都有點發抖。
現在的春喜在她眼里不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媳婦兒,而是能拿起菜刀嘎嘎殺人的母夜叉,她這把老骨頭哪禁得起折騰?
得到滿意答復,春喜這才露出笑容:“原來是這樣啊,那剛剛應該也是我聽錯了。”
菜刀在手里挽了個花,又被春喜別回后腰,她恢復一開始的溫和柔順,看向眾人:“對不起,嚇到大家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一路跟夫君遇到的刺客太多,不自覺養成了要帶點兒東西防身的習慣,今天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議嗎?”
眾人:“……”
你這刀差點兒把你夫家的祖母給劈死,你還敢腆著臉說不是故意的?
那可是上好的黃花梨木做的椅子啊,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上面砍出這么深的口子出來?
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你夫君的第二任妻子死而復生了嗎,現在兩家人坐在一起,你能不知道是要商議什么事?
眾人自動忽略刺客這件事,只覺得春喜是在胡謅,但剛看她露了這么一手,誰都不敢再開口讓她自請下堂,只能把目光投向莫氏。
說到底,這事還得她這個侯府主母拿主意。
莫氏本想讓吳氏先挫挫春喜的銳氣,等時機成熟再開口拿捏春喜,誰知春喜去了趟徐州,回來之后行事越發荒唐大膽了,這會兒被眾人看著,莫氏只能在心里罵人。
這些人在她面前都挺能說會道的,真遇上事一個個的就都慫了,要他們有什么用?
不過罵歸罵,事兒還得辦。
深吸兩口氣平復情緒,莫氏肅著臉開口:“這是侯府,沒有刺客,你先把刀交出來。”
莫氏說著給賈嬤嬤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把菜刀拿走,不然誰敢大聲跟春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