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禾的神情仍是痛苦的,眼神卻明亮又堅定。
她不再將對記憶中那個少年的愛延續到衛凌澤身上,甚至從對他的虧欠愧疚中走了出來。
小嬸嬸說得沒錯。
她從來都不欠衛凌澤什么。
年少的衛凌澤熱烈赤誠地愛過她,她也給出了同樣的回應,如今衛凌澤變了,她也不該一錯再錯。
衛凌澤沒想到蕭清禾會這樣回答,他咬牙切齒地質問:“是不是曹春喜跟你說的這些?禾兒,我就說了你不該跟她往來太多,她恨我沒有給她個名分將她留在府中,所以故意嫁給沈清淵處處找茬,如今還來挑撥你我的夫妻感情,她根本就沒安好心!”
蕭清禾的清醒冷靜讓衛凌澤很不安,他只能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春喜頭上。
好像只要解決了春喜,蕭清禾就能變回從前那個溫柔小意、事事以他為先的姑娘。
蕭清禾被衛凌澤的話驚到。
她以前也擔心春喜跟衛凌澤朝夕相處三年會產生感情,但這些日子和春喜接觸下來,蕭清禾發現她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
春喜一點兒也不喜歡衛凌澤,而且和沈叔叔的夫妻感情非常好。
蕭清禾抿了抿唇,許久才開口:“衛郎,你……是不是喜歡小嬸嬸?”
因為沒了愛,蕭清禾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并不難過,只有驚駭,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也都串聯起來成了佐證。
衛凌澤被戳中痛處,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難看,他大聲呵斥:“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她連你的頭發絲都比不上,還出身低賤、粗魯蠻橫,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這樣的人?”
衛凌澤的反應很大,反倒讓蕭清禾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蕭清禾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衛凌澤,一字一句道:“衛郎最好能做到心口如一,沈叔叔如今已經進了御史臺,若讓他知道衛郎對小嬸嬸揣著別樣的心思,整個衛家恐怕都會有滅頂之災。”
蕭清禾說完起身朝外走去,衛凌澤抓住她的手腕,滿眼陰鷙地強調:“我說了,我不可能喜歡這種人。”
蕭清禾并不與他爭辯,頷首道:“我替衛郎記下了,衛郎還有事嗎?”
“……”
衛凌澤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片刻的僵持后,衛凌澤松了手。
蕭清禾離開后,衛凌澤叫來行舟,得知春喜今日來送了擢升宴的請帖,衛凌澤眸底閃過冷意,他沉沉開口:“你去無憂閣一趟,不管花多少錢,包下他們閣里全部的小倌,我要送沈清淵一份大禮。”
衛凌澤面色陰沉,嗜血可怖,行舟雖然覺得不妥,卻也不敢勸說,只能應聲退下。
很快,就到了侯府辦擢升宴這日。
一大早,沈清遲就來到問心院幫春喜梳妝打扮。
然而她剛把一支金釵插到春喜頭上,廚娘就匆匆來報:“少夫人,不好了,酒水到現在都還沒送來,現在該怎么辦呀?”
沈清遲手一抖,手里的金釵險些掉落,春喜迅速抬手把金釵插好,幽幽道:“這不是還沒開宴嗎,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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