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淵和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他剛熬上粥,沈清越就來了。
“眼下府里無人管事,三弟在云山寺受了罰,如今重傷在床,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大哥和大嫂能不能先回家住一段時日?”
捉奸那日沈清越去了云氏族學,回來以后才知道出了大事。
清遠侯向來是不管事的,吳氏和沈金花還有沈家的幾位叔伯張口閉口都是錢,還拐著彎兒地罵他們莫家根上不正,短短幾日,沈清越憔悴了不少,只能來求沈清淵。
鍋里已經燒開,沈清淵攪了攪粥,淡淡開口:“不能。”
“大哥,我們畢竟還是一家人……”
沈清越試圖打感情牌,然而剛起了個頭,就被沈清淵冷冰冰的聲音打斷:“我以為這些年讀了那么多書,你能說出點兒人話。”
這話直白又傷人,沈清越臉上火辣辣的,打了滿腹的草稿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些年外人不知沈清淵過的是什么日子,他們卻是再清楚不過,春喜嫁入侯府后,也從來沒有得到過尊重,沈清宇甚至還聽信莫蕓婉的攛掇跑到云山寺去捉奸。
現在憑什么要求大哥大嫂回侯府收拾爛攤子呢?
沈清越的臉皮到底不如沈清宇厚,被沈清淵懟了一句,便無地自容,匆匆道了句歉落荒而逃。
沈清越前腳剛走,沈金花和沈家的三位叔伯就來了。
進到院子,沒見到春喜的身影,反而是沈清淵在熬粥,幾人立刻發表不滿:“淵兒,你可是堂堂三品大臣,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圍著灶臺轉呢,人家都說了君子要遠庖廚啊。”
“你媳婦兒人呢?這些事該她來做才是,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連為人妻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我在家這些年,連洗腳水都是你二嬸給我端來的。”
“就是就是,這媳婦兒娶回家就是伺候一家老小的,更何況她的出身還這么低……”
幾人越說越激動,正想勸沈清淵休了春喜再娶個門第更高的新婦,下一刻卻聽到沈清淵說:“我夫人在睡覺,你們吵到她了。”
沈清淵的聲音不大,語氣也算得上溫和,卻莫名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讓人感覺危險。
幾人這才想起,他們很少在侯府待,跟這個侄子根本不熟,也沒有資格對人家指手畫腳。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把沈金花推出來說話。
“咳咳,淵兒,現在你繼母死了,莫蕓婉也被官府抓了,現在侯府沒有外人,都是自己人,再沒有人敢對你們不好,你們是不是可以搬回去住啦?”
莫氏一死,侯府幾乎成了空架子,沈家這么多人都等著吃飯呢,沈清淵和春喜不回去,他們上哪兒去拿好處?
不等沈清淵回答,沈金花繼續道:“阿喜之前已經回侯府住了好幾天,親口跟我說只要把莫蕓婉趕出侯府,就會勸你回家來住,而且還會把你母親的嫁妝交給祖母保管,到時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定會讓你更上一層樓的。”
沈金花叫得親昵,聽著好像她跟春喜的關系很好,這話里話外也像是沈家人能在官場上給沈清淵提供非常大的助力。
然而她剛剛說完,就聽到沈清淵反問:“誰告訴你她有資格處理我娘的嫁妝?”
沈金花脫口而出:“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她說的話你不聽?”
“我是喜歡她,但這跟我娘的嫁妝有什么關系,你們怎么不去要她自己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