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過后,沈清淵便回去上值了,春喜也著手籌備起清遠侯和杳娘的婚禮來。
元宵這日,清遠侯把杳娘帶回了侯府用飯,沈金花也帶著沈清遲回了趟娘家。
杳娘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這些年算不上養尊處優,卻也被清遠侯寵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皮膚仍舊細嫩,雖然只著一身淡青素衣,也能看出年輕時的姣好容顏。
飯間,清遠侯毫不掩飾對杳娘的喜愛,不停地給杳娘夾菜,甚至還親手幫她剝蝦。
沈清越和沈清宇看得肚子里直冒火,沈清遲亦是面色難看。
莫氏在世時,清遠侯從未流露出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他們都以為父親天生薄情,不會愛人,如今見到清遠侯對杳娘事事體貼,自然為莫氏不忿。
飯吃得差不多了,清遠侯問起春喜婚禮的籌備事宜,還提了諸多要求,春喜正要回話,杳娘柔柔開口:“侯爺愿意給杳娘一個名分杳娘已經很開心了,婚禮簡單辦一下就行,不必太過鋪張浪費。”
“這怎么能行?”清遠侯皺眉,“若不是那個妒婦容不得人,一直橫加阻攔,我早該迎你入府,你已經委屈了這么多年,這場婚禮定要辦得風風光光才行。”
清遠侯話里都是疼惜,對莫氏一點兒夫妻感情都沒有。
沈清遲抓緊手里的筷子,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娘在世時,父親雖然未曾納妾,但大多數時間都陪這個狐貍精住在外面,被別人嘲笑留不住夫君的人是娘,這個狐貍精受什么委屈了?
“這婚禮是辦給外人看的,但日子是自己過的大少爺已經分府出去住,杳娘不想太麻煩大少夫人,而且府里兩位少爺還沒考取功名,日后少不了要疏通打點,兩位少爺日后前途光明,杳娘腹中的孩子也能得他們一些庇佑,不是嗎?”
杳娘這番話說得很是得體大方,卻讓沈清遲三人覺得刺耳極了。
這人還沒過門呢,就端起繼娘的架勢假惺惺為他們考慮起來了,她如果真的考慮他們的感受,就不該這么著急想嫁進來!
三人并不領情,低著頭腹誹,只有春喜接話:“繼娘能夠推己及人為二弟三弟考慮真是太好了,難怪父親如此珍愛繼娘,繼娘放心,我和夫君雖然已經分府出去單過,但您和父親的婚禮我一定會用心操辦的。”
春喜語氣輕快,因杳娘的識大體,還透出兩分親切。
沈清遲聞言忍不住抬頭瞪著春喜。
這人到太傅府給她塞人還不夠,如今還如此急不可耐地操辦起這個狐貍精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清遲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春喜挑眉,疑惑開口:“妹妹這么瞪著我做什么?你二哥三哥都是贊同父親續弦的,你難道不同意?”
春喜剛說完,清遠侯便冷聲斥道:“自甘下賤的東西,侯府的臉都被你丟完了,你有什么資格管老子的事?”
清遠侯一開口,沈金花和吳氏也都數落起她的不是來。
不管怎么說,杳娘如今懷著身孕,能為侯府添丁進口那是好事,沈清遲身為外嫁女,就算有不滿也得憋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沈清越和沈清宇并未幫沈清遲說話,最終沈清遲只能認錯:“女兒不敢對父親和繼娘有什么不滿,還請父親和繼娘恕罪。”
沈清遲認了錯,杳娘幫著打了圓場,清遠侯才沒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