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一圈,把今日來的客人都招待了一番,最后才回到衛凌澤所在的帳中。
帳內燃著香,衛凌澤姿態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他闔著眼,像是睡著了,但一聽到嵐舒的腳步聲,立刻又睜開眼看過來。
他眼神有些迷離,片刻后才開口:“你可真忙,無憂閣離了你是會垮掉嗎?”
那夜嵐舒為他斷了一指,衛凌澤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但過了幾日,又來無憂閣找嵐舒詢問蕭夜辰的情況。
嵐舒就是個滾刀肉,說來說去都是廢話,衛凌澤一點兒消息都沒打聽到,倒是養成了來找嵐舒聊天的習慣。
嵐舒說的雖然都是廢話,但態度始終是恭敬討好的,不像家里,衛家所有人現在看到他都要說教一番,要他振作,還要他找到機會挽回顏面。
別人嘴皮子一碰就說出來的話,卻要他付出許多努力去達成,誰又知道他的辛苦呢?
衛凌澤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嵐舒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小人雖然身份低微,但對無憂閣還是挺重要的。”
說著話,外面有笛聲傳來,第一位摘花郎出場了。
衛凌澤對外面的表演不感興趣,他見嵐舒在撥弄香爐,沉沉問:“這香怎么賣的?”
這幾次來找嵐舒聊完天,聞著這香衛凌澤都能睡個好覺,甚至在剛剛,他還做了一場美夢,不免想要買一些回家用。
嵐舒手上動作不停,溫聲道:“此香名為逍遙,是前不久才研制出來的新品,整個昭陵只有無憂閣有,但有一味香料十分難得,只夠供閣里使用,并不對外售賣。”
衛凌澤對嵐舒的回答不滿意,皺眉道:“物以稀為貴,你這么說不就是想多賣點兒錢嗎,說個價。”
“一錢香要十兩金。”
嵐舒如實回答,衛凌澤聽完笑出聲:“一錢香十兩金,你怎么不直接去搶?”
“無憂閣的買賣向來都講究你情我愿,公子覺得價格太貴可以不買。”
嵐舒的意思是無憂閣不會強買強賣,落在衛凌澤耳中卻像是說他買不起,他大手一揮,朗聲道:“買!”
千金難買他高興,不過十兩金而已,他買得起。
衛凌澤給了銀票,嵐舒取來一個小小的青綠瓷瓶給他。
與此同時,第一位摘花郎吹完一曲,用笛子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迎春花,眾人開始出價競拍。
嵐舒正要出去主持競拍,把玩著瓷瓶的衛凌澤突然開口:“你說我要是去摘花,那些女人會給我出什么價?”
嵐舒:“……”
我以為你剛剛就醒了,原來你是被這香奪魂了啊。
嵐舒不動聲色地滅了香爐,溫聲道:“公子身份尊貴,斷然不能屈尊降貴做這種事。”
衛凌澤眼皮微掀,眸子森寒:“怎么,你覺得我比不過這些小倌?”
“……”
不是,你跟他們有什么好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