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遲越說越羞愧,聲音也越來越小。
春喜倒是神色如常,淡淡道:“我不是不計前嫌,只是覺得孩子是無辜的,那些東西是我給孩子的。”
春喜的語氣冷淡,沈清遲噎了一下,片刻后又問:“大嫂之前說我如果有個好歹,會把孩子抱到自己名下養著是真的嗎?”
春喜狐疑地看向沈清遲:“你問這個做什么?你不想活了?”
“沒有,我就是問問。”
沈清遲連連搖頭,神情瞧著卻有些恍惚。
春喜眉心微凝,過了會兒開口:“這孩子是太傅府的骨血,你若有事,理應由太傅府撫養,如果太傅府不愿意養,也該送回侯府,交由父親和二弟三弟撫養,除非他們都不在了,這孩子才會落到你大哥和我名下。”
縱是血緣至親,也有遠近親疏之分。
父親和同胞兄長皆在,怎么也輪不到沈清淵和春喜來幫沈清遲養孩子。
沈清遲張張嘴,想說什么,卻沒發出聲音,最后又向春喜道了一次謝,抱著孩子進了屋。
春喜覺得她的情況不太對,扭頭去找了沈金花。
沈金花這段時間在太傅府也遭了不少白眼,一看到春喜就大吐苦水。
“這太傅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們知道生的是女兒,闔府上下沒一個人來看她們娘倆,府里的下人也都處處怠慢,李繼賢那個混賬東西更是一聲不吭跑去翁州逍遙,要不是我在,她們娘倆說不定都熬不到出月子。”
春喜知道沈清遲沒生出兒子處境會變得艱難些,但沒想到沈金花這個娘家小姑還在,太傅府的人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思忖片刻,春喜問:“太傅府五夫人呢,她人不是很好嗎,沒照顧遲兒妹妹一些嗎?”
“她前幾日倒是來看過她們娘倆一次,但是是空著手來的,什么東西都沒帶,我當時沒在屋里,也沒聽到她們說啥,她走了以后,遲兒就老是抱著孩子流淚發呆,我勸也勸不住,索性不管了。”
沈金花說到最后也是止不住地嘆氣,沈清遲實在是太能哭了,瑩兒如今也老是念叨著后悔,不該不自量力學人爬床,天天對著這么兩張喪氣的臉,沈金花感覺自己活著也沒啥意思了。
春喜拿了一些銀子給沈金花:“我知道小姑最近辛苦了,我剛剛看遲兒妹妹的樣子不太對,還勞煩小姑多上點兒心看顧她一些。”
春喜出手挺大方的,但沈金花這會兒看著錢都有些提不起勁兒了,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我明白,阿喜你放心吧,苛待她們娘倆的是太傅府,她如果在侯府出事,那不就是讓咱們背鍋了嘛。”
沈金花要這么理解也沒什么問題。
春喜沒有解釋,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雖說沈家人為了撈好處把籌備婚禮的事都各自包攬了去,春喜還是有些累,她剛回院中坐了會兒,又有下人來報:“大少夫人,你娘家大哥來了,說有急事一定見你。”
春喜眼皮一跳,連忙讓人把曹武帶到前廳,她剛進廳,曹武便沖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低低道:“阿喜,有人要害你和妹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