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姑娘全名馮茵茵,是蘇揚舅舅的女兒。
馮茵茵的祖父在禹州開了一家醫館,父親和兩位兄長都一直跟著祖父學醫,在醫館幫著做事,醫館的口碑很是不錯,在禹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馮茵茵雖是女兒,在家中卻是萬千寵愛集于一身。
蘇揚跟著蘇母回馮家后,經常對馮茵茵這個表妹獻殷勤,馮父見蘇揚念書用功、又是自家人,有意撮合兩人,便不遺余力地供蘇揚讀書,并跟蘇母約定好,等蘇揚參加完春闈,就為兩人舉辦婚禮。
為了更好地準備春闈,蘇揚決定提前一年帶著蘇母回京,馮父給了兩人一大筆銀子,除了這一年的衣食住行,還把蘇揚的日常交際和人脈打點都算在其中,只盼蘇揚能夠考個好名次,得個官身回去風風光光地迎娶馮茵茵。
然而蘇揚和蘇母前腳剛走,馮家就因為醫死人惹上官司。
對方抬著尸體來醫館鬧事,突然有很多人都跳出來說馮家故意開些不起效的藥拖延治療騙錢,馮茵茵的祖父被活活氣死,父親和兩位兄長也被打成重傷,官府查封了醫館,還抄了家,一夕之間,馮家所有人都下了大牢。
馮茵茵的父兄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死在了牢中,馮茵茵和馮母也被判重罪,一直在采石場服役干活。
虎叔找到馮茵茵時,馮母正好病逝,馮茵茵想要尋短見,被虎叔救下。
“我祖父一生救人無數,我父兄更是坦蕩正直之人,他們是絕對不會弄虛作假害人的,是蘇揚跟外人勾結害了他們,求沈夫人為我做主!”
說完來龍去脈,馮茵茵已是泣不成聲,她重重地朝春喜磕了個頭,再抬頭時,額頭磕破了皮,流出血來。
回京之前,虎叔早就飛鴿傳書跟春喜說了大概的情況。
馮家的案子的確另有隱情。
但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好多人證物證都已被抹除,要想完全查清楚真相,還需要一些時間。
春喜把馮茵茵扶起來,溫聲安慰:“姑娘的冤屈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放心,已經有人去調查真相,姑娘可以先安心在府上休養,相信很快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馮茵茵的淚流得更歡,感激道:“多謝沈夫人,只要真相能大白,小女子余生愿意當牛做馬報答夫人。”
馮茵茵說完又要下跪,春喜扶住她:“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幫姑娘,姑娘不必如此。”
話音剛落,馮茵茵暈死過去。
春喜連忙讓人把她送去客房,又請了大夫來。
經過診治,馮茵茵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在采石場干了一年的苦活,加上連日奔波,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才會暈過去。
春喜吩咐廚房先給她做些肉粥之類的流食調養脾胃,等過幾日再進補。
夜里,春喜跟沈清淵說了這件事,她忍不住感嘆:“在我的記憶中蘇伯父是個脾氣很好又很有正義感的人,他離世時蘇揚也懂事了,沒想到蘇揚沒有繼承半點兒蘇伯父的好,還干出這種草菅人命的事。”
說到最后,春喜的聲音微微拔高,頗為激憤。
沈清淵斷案太多,早就見慣了人心險惡,倒是十分平靜:“御史臺雖然不能直接插手地方之事,但這種特別惡劣的,在稟報陛下之后,可以將卷宗調來,到時直接在京里審。”
馮家冤案能成,禹州州府恐怕也脫不了干系,只要證據確鑿,沈清淵親自審,蘇揚絕對難逃一死。
春喜聽出沈清淵的言外之意,立刻豎起大拇指:“昭陵能有夫君這樣的好官,真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
春喜不是在拍馬屁,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家大人可太好了。
看到春喜眸底的崇拜,沈清淵眸子微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