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章表哥,你不是已經入禮部為官了嗎,怎也來了族學?”
蕭清禾頷首行禮。
謝章是二嬸娘家的子侄,六年前就中了進士,還入了禮部為官,雖然如今只是六品官,但謝章長得好看,人也溫潤,當年他的婚事,還是蕭夫人幫忙牽的線。
只可惜三年前他夫人難產,只留下一個女兒,香消玉殞。
謝章對夫人感情很深,消沉了大半年才振作起來,如今三年過去,他似乎走出了陰霾,又恢復從前的溫潤儒雅。
謝章溫聲道:“我不是來求學的,我受人之托,有一封信要送給表妹。”
謝章說著從袖袋里拿出信封遞給蕭清禾。
那信封皺巴巴的,還有深紅色的印跡,蕭夜辰一眼就看出那是染了血的痕跡,頓時皺眉提醒:“別碰,這信染了血。”
雖然血已經干了,但不知來歷,總歸不詳。
蕭清禾沒動,謝章夸了蕭夜辰一句好眼力,然后才解釋:“此信出自一位苦命的婦人之手,是我一位同窗轉交給我的,信上的血也是源自那位婦人,因涉及她的隱私,我不便拆開信封重新謄抄,但請禾兒表妹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擔保,這信絕對沒有問題。”
雖然有謝章作保,蕭夜辰還是不放心,他本想先拆開信看看,蕭清禾已伸手接了那信。
這信出自一位叫玉娘的婦人之手。
玉娘原是禹州的一位名妓,在風頭最盛那年,被富商看中贖身嫁人。
初時,富商待她極好,她也感念對方的恩情,一改風塵,洗手做羹,甚至調養好了身子,想為富商生兒育女。
然而她懷孕三次,每次都不慎滑胎,始終無子。
因為這件事,她對富商心懷愧疚,不僅越發恭順地侍奉公婆,還利用一身本事幫富商培養了一批彈唱俱佳的舞姬。
靠著這些舞姬,富商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舉家遷入瀚京,在瀚京有了一席之地。
然而到了瀚京之后,富商便開始冷落她,不僅奪走了她的掌家之權,還將她禁足在院中,而其中一位得到她全部本領的舞姬則爬床成了富商的新歡。
經過調查,玉娘發現自己三次滑胎都是被富商所害,富商從未想過要讓她生下孩子,甚至還暗中給她下了慢性毒藥,想要讓她病亡。
這封信,是玉娘費盡千辛萬苦才讓人送出來的。
字字句句,皆是泣血之言。
蕭清禾看完神情凝重。
玉娘說她中毒已久,恐怕命不久矣。
當務之急,要先找大夫給玉娘診治,然后再慢慢查出真相。
蕭清禾收好信,溫聲問謝章:“寫信之人已危在旦夕,表哥可否帶你那位同窗來一趟蕭家,我需要了解更多細節。”
“當然沒問題,”謝章一口應下,而后又道,“我早就聽聞禾兒表妹與公主還有沈夫人在暗中幫助女子,實在欽佩之至。”
謝章說著鄭重地行了一禮,滿滿的都是敬重。
蕭清禾回了一禮,與謝章約定好跟他同窗見面的時間。
曹文的行李都在馬車上,找到地方安置下來,忙著去結識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