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過后,北方的天氣與南方大相徑庭,南方的氣候變化往往是循序漸進的,而北方則不然,仿佛一夜之間就從炎炎夏日邁入了寒冷的深秋。
中秋節剛過,寒意便如影隨形地襲來。對于李景隆和他率領北上的大軍來說,這種變化尤為明顯。他們一路向北,越往北走,溫度越低,仿佛每前進一步,都能感受到那絲絲涼意的侵襲。
當大軍剛剛走過濟南府,跨過黃河時,秋風裹挾著陣陣寒意,毫不留情地撲面而來。許多將士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在行軍途中,士兵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你看這天,變得也太快了吧!咱們才出來沒多久,感覺都快下雪了。”一名士兵抱怨道。
“就是啊,這次出來只帶了這么點衣服,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冬天前打完仗。”另一名士兵附和著,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他們緩緩地走著,腳步輕盈卻又略顯沉重。每一步都伴隨著交談聲,仿佛這一路上的風景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唯有彼此間的話語才是最為重要的。
天氣的突變成為了他們談論的焦點。原本溫暖宜人的氣候突然變得寒冷刺骨,這讓他們憂心忡忡。寒冷的天氣對于士兵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身體狀況的下降可能導致行軍速度減慢,甚至影響到作戰能力。
而他們此次行軍的目的地,正是德州。自從燕王朱棣擊敗長興侯耿炳文后,他的勢力如日中天,周邊的地盤也紛紛落入他的手中。德州作為一個重要的戰略要地,此時顯得尤為關鍵。
德州不僅離北部前線最近,而且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是整軍的理想之地。大將軍李景隆深知這一點,因此他下令各路軍馬集結于此,嚴陣以待,準備隨時向北平進發。
而此時此刻,朱楩和袁巧兒正身處太原府的一家酒樓之中。由于他們兩人選擇了一人一馬的輕裝簡行方式,因此行程頗為迅速。自離開重慶府后,他們一路向北疾馳,如今已然越過西安府,抵達了太原府。
這一路上,他們的行進速度較快,除了在重慶府曾遭遇些許小意外外,其余時間可謂一帆風順。更為重要的是,這一路上幾乎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誰又能料到,這一男一女兩位看似普通的俠客,實際上竟是大明的王爺與王妃呢?
就像現在,他們二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酒樓里,品嘗著太原府的特色美食。桌上擺放著當地特產的黑醋,還有熱氣騰騰的刀削面以及酸甜可口的糖醋丸子。周圍的食客們來來往往,熙熙攘攘,但卻沒有任何人對他們投來過多的關注。
“殿下,這醋真的可以直接喝嗎?”袁巧兒有些狐疑地看著面前的黑醋,不禁捏住鼻子,眉頭微皺。盡管她素來喜愛酸味食物,但對于直接飲用醋這種行為,多少還是有些抵觸的。
朱楩端起醋碗,仰頭便咕嘟咕嘟地灌下了一大口,然后咂咂嘴,感嘆道:“這山西的醋和其他地方的醋還真是大不相同啊!這山西的醋不但不嗆人,反而還有一種獨特的香氣,讓人回味無窮。要是咱們那兒的醋,肯定不能這么喝。”
袁巧兒看著朱楩如此豪爽地喝了好幾大口,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她可是最了解朱楩的人了,知道他平素最討厭吃醋,甚至連酸的東西都不怎么喜歡。可如今,他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抱著這醋碗左一口右一口地喝個不停,難道這山西的醋真有那么好喝嗎?
袁巧兒半信半疑地捏起鼻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咦?這味道確實不像普通的醋那般刺鼻,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甘甜,讓人感覺十分清爽。她又試著多喝了兩口,發現這醋越喝越順口,甚至還有點好喝了起來。
就在這時,店小二端著幾盤小菜走了過來,看到朱楩和袁巧兒正對著醋碗喝得津津有味,不禁笑著說道:“兩位英雄一看就是剛來咱們太原吧?咱們這兒最地道的吃法,就是一口醋,一口蒜,再配上一口刀削面,那味道,嘖嘖嘖,簡直絕了!”
朱楩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然后輕輕地放在桌上。這些碎銀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向店小二訴說著它們的價值。
朱楩看著店小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輕聲問道:“小哥,你可知道從太原前往北平,哪一段路相對比較安全呢?”
店小二的目光被桌上的碎銀子吸引,他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貪婪的笑容。他嘿嘿一笑,說道:“這位英雄,您可真是問對人了!最近這去北平的路上啊,那可真是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軍隊和流民。依我看,您還是待在這兒比較安全,再往北去的話,可就危險咯!不知道兩位這是要去北平干啥呀?”
朱楩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但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冷冰冰的,他淡淡地回答道:“小哥,你只需要告訴我該往哪條路走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必多問了。”
說罷,朱楩還特意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上的碎銀,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響仿佛是一種暗示,讓店小二立刻明白了朱楩的意思。
店小二見狀,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變得十分識趣。他拿起桌上的銀子,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然后說道:“太原到北平的路其實挺多的,不過呢,這兩日兵馬都往北平去了,這官道肯定是被占了。”
說到這里,店小二突然壓低了聲音,輕輕地靠在朱楩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但是其他的小道啊,其實都被朝廷派了人給封鎖起來了,就是為了嚴防奸細把消息帶到北平去呢。”朱楩微微點頭:“謝謝小哥。”說罷又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遞給這個店小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