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坐落于玉京正中的子午線上,坐北朝南,氣象恢弘。
護城河如玉帶環繞,河上白玉橋如虹飛架。地面鋪就的白色石料平整如鏡,倒映著高達二十丈的朱漆城墻。那明黃的琉璃瓦在夕陽下泛著金光,仰頭望去,幾乎要叫人帽子落地。
御林軍鐵騎晝夜巡視,個個身披重甲,腰挎長刀,背負強弓。他們如鐵鑄的魔神般環伺皇城,對任何靠近者投以冰冷殺意。
皇城之內,宮闕千重,殿宇連綿。若從高處俯瞰,恍若天宮墜入凡塵,壯麗恢弘,盡顯九五之尊的威嚴。
此刻,皇城東面的內閣偏殿中,燈火猶明。
洪玄機正伏案批閱奏折,將各州府上呈的文書分門別類,擇其要者呈送御覽。忽然,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唱喏:
“皇上駕到——”
洪玄機立刻離座而出,錦袍曳地,深深躬下身去:“臣叩見皇上。”
“愛卿免禮。”
一道和煦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位頭戴九龍金冠的老者邁步而入,冠上葫蘆大楠珠熠熠生輝,明黃龍袍襯得他氣度非凡。雖兩鬢斑白,卻步履穩健,周身散發著掌控天下的威儀。
若除去這身龍袍,乾帝楊盤與洪玄機竟有七八分神似,非是容貌,而是那種執掌乾坤的氣度。只是乾帝更顯滄桑些。
“玄機啊,朕用過晚膳散步至此。”乾帝語氣親切如老友,“這些天升你為太師,事務愈發繁重,每日忙到三更,辛苦你了。”
洪玄機恭敬道:“臣自幼打熬筋骨,熬夜算不得什么。為國分憂,為君減勞,是臣本分。”
“不必如此拘禮。”乾帝擺擺手,眼中泛起追憶之色,“朕老了,常想起二十年前青殺口之圍。那時你背著朕殺出重圍,身中百余創仍與宇文穆死戰”
他輕嘆一聲:“當年你我肝膽相照,如今卻似隔了層什么。難道做皇帝,注定要做孤家寡人?”
“君臣禮法,不能不尊,臣身為太師,掌管天下文事,當為天下群臣做表率。”洪玄機恭敬道。
殿內燭火微微搖曳,乾帝手指輕叩案幾,沉吟道:“老四未滿十五便突破先天,本應即刻封賞。不過朕想著讓他在外多歷練些時日”
他抬眼看向洪玄機:“如今他在云州剿匪有功,更俘獲真罡門主白奉先之女。太師以為如何?”
“皇子之事,皇上一言可決。”洪玄機把腰稍微地彎了彎。
乾帝輕笑一聲:“那就先封個郡王吧。至于白奉先之女“他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交給老四自行處置,正好考教他的應變之能。”
“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元突國,倒是我大乾之幸。”
洪玄機微微頷首:“四殿下天資卓絕,或可成此大功。只是真罡門底蘊深厚,還需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