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肅一愣,“這……”
“這是規矩,他們流了血,擔了風險,難道還要讓他們兩手空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兩萬五千錢是昨夜的收獲再加劉懷肅借來的,另外一萬錢則是賣鐵甲的錢。
這年頭,大伙兒都不容易。
劉道規家艱難,其他幾家也難。
別人幫自己,沒道理不幫別人,世道這么亂,互相扶持,抱團取暖,才能過下去。
再說鐵甲還是孟龍符搶來的,雖然他沒提此事,但劉道規不能就這么算了。
“阿規所言甚是,不能寒了其他兄弟的心。”劉裕點頭贊許。
“那買官之事……”
“兄長勇武過人,先給兄長賣,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劉道規十分大度。
機會多的是,以劉裕的勇猛,在軍中肯定能逐漸展露頭角,到時候再回頭拉一把自己也是一樣。
山不轉水轉,事急從權。
“唯有如此了。”劉裕輕嘆一聲。
“行。”劉懷肅不是拖泥帶水之人,留下五百錢買藥買肉,其他錢都帶走了。
有了這些錢,劉道規買來湯藥和肉,給劉裕養病補身子。
刁家這頓打著實不輕,好在劉裕體魄強壯,有了藥和肉湯,沒幾日便能下床行走。
有錢能使鬼推磨。
很快,劉懷肅就帶著北府軍的軍令來了,劉裕在北府軍冠軍將軍孫無終麾下,擔任司馬,八品的濁吏。
孫無終是北府軍老將,晉陵郡人,寒門出身,性格豪爽,在北府軍中人緣不錯,與劉敬宣父子關系親密,所部就駐扎在京口。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美差。
劉道規松了一口氣,這么多波折,終于還是擠進去了。
劉家這一代若再擠不上去,連寒門的地位都保不住……
“先別急,阿壽央求劉將軍,為你也尋了個出身。”劉懷肅滿臉欣喜。
“這倒是一樁喜事!”劉裕大喜,一把從病榻上彈起,比劉道規還激動,“阿規有勇有謀,若是從軍,定然不差。”
“是北府軍哪位將軍麾下?”劉道規充滿期待。
最好能跟劉敬宣混在一起,互相照應,又不用太出力……
不過這個愿望注定落空,劉懷肅神色古怪道:“青州刺史、征虜將軍桓弘麾下的征虜將軍府擔任中兵參軍。”
參軍通常是諸曹之長,其人數依曹而異,一般是從六品到從九品,有高有低,也看軍府的品類,征虜將軍府是朝廷開設的軍府,而孫無終的冠軍將軍沒有開府。
所以名義上,劉道規的中兵參軍比劉裕的冠軍司馬要高一些,看上去是個美差。
但問題在于,征虜將軍府不屬于北府軍體系,而是隸屬荊州的西府軍。
桓弘是桓沖第四子。
桓沖在淝水之戰不久后病逝,將兵權分于諸子,桓嗣官至建威將軍、江州刺史。
桓謙官至西中郎將、原荊州刺史。
其他幾個兒子也坐鎮一方。
如此大的勢力,自然遭到了司馬道子的打擊,王國寶之弟王沈為荊州刺史,坐鎮西府,一心一意對付桓家。
桓弘也被邊緣化,一腳踢到了廣陵,掛了一個青州刺史不痛不癢的虛職。
其地位,實則桓氏放在朝廷眼皮下的質子……
給他當掾吏,沒什么前途也就罷了,萬一哪天桓氏倒下,劉道規還有性命之憂。
但這又是劉敬宣求來的,不去還不行。
劉道規感覺一個黑鍋直直的砸在臉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