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也是閑著,我略通水性,不如我先帶人出海走一遭,回來的早正好與你一同北上。”劉廣之剛回來就閑不住。
劉道規知道他是天生喜歡打打殺殺的人,但海上不比陸地,風險更大。
“你還是先歇息幾天,我讓舅父趙倫之、李大目他們挑些精通水性的人去。”
現在是年底,要去蘭陵,至少要等到二月開春之后。
還要等蕭源之的回信。
趙倫之為人可靠,還是舅父,由他帶人去最好。
劉道規也想進行一次服從性試探,看有多少人愿意上自己的船……
征虜中兵前后左右四部。
前部是桓弘的親信,雖然有一個周錚,卻受到了桓承之的打壓排擠,暫時指望不上他。
右部司馬檀韶,雖是京口舊識,但劉道規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
唯一能使上勁兒的是高珣左部,基本算是自己人了,
后部有趙倫之和李大目,雖然都只是一個都伯,卻在士卒中頗有聲望,而后部司馬郗及之只是掛了個名。
劉道規來了這么久,就沒見到過本人。
遠近親疏,先發展近的親的。
飯一口一口吃,劉道規寧愿走的慢一些,也不要納入不穩定的人和勢力。
當天晚上,劉道規在高珣的左部軍營中密會趙倫之和李大目。
事以密成,言以泄敗,成于心思,謀于深思。
與后部的人走的太近,難免被有心人警覺。
“下海捕魚?”趙倫之睜大眼睛。
“糧草遲早有吃完的那一天,咱們唯一的生路只有下海一條道。”劉道規也不拐彎抹角。
中兵三營的現狀大家都清楚,窮的都快喝西北風了,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手上的幾畝薄田很難養活一大家子,而且還被桓道真盯上了……
在廣陵別說打魚,就連草木也砍不到一根。
趙倫之和李大目面面相覷。
劉道規繼續勸:“樹挪死,人挪活,天師道的人,我已經聯絡好了,他們出船出幫手,咱們再跟一些人過去,先別管體不體面,讓兄弟們吃飽不餓肚子才是正事。”
“行,我聽參軍的!”李大目一拍大腿。
趙倫之目光閃了閃,“天師道的人……可靠么?”
劉道規腦海里回想起云岫,目前看來天師道一直想拉攏自己,并無謀害自己的理由。
天師道的人,怎么也比官府的人可靠一些。
不過劉道規沒將話說死,“這年頭哪管可不可靠,走一步看一步。”
“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分下來的那些糧食,也就夠兄弟們吃上兩月,出海也算一條活路。”
趙倫之終究還是妥協了。
沒有油水,糧食消耗的極快。
長江邊的蝦蟹雖多,沒有豬羊的肥膘,吃的人少,而海里面的魚又大又肥,不比豬羊差。
“算我一個吧。”高珣也加入進來。
他麾下的老卒日子過的也夠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