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燕國,正如日中天,慕容垂名震天下。
謝玄退兵后,慕容垂引兵南下,兗青徐諸州城池、塢堡不戰而降。
慕容垂秋毫無犯,連歸降晉室的青州刺史辟閭渾都既往不咎,繼續留任。
劉道規是南國之人,不清楚北國之人的想法。
永嘉之亂以后,蘭陵長期處于羯趙、冉魏、前燕、氐秦的統治之下,脫離晉室已經八十多年,幾代人。
燕國的威逼利誘,曹家不敢不從。
生存是一個人的基本需求,也是一個家族的基本需求。
劉牢之的兩萬北府軍固然強悍,但他們終究還是會退回彭城。
司馬家無心經營淮北的州郡,只是用來作為屏障,讓他們能繼續在江左風流快活,醉生夢死。
曹霽將所有的事都抖出來,說明他不愿歸附燕國,只是曹騰云的一意孤行。
劉道規冷冷道:“你以為慕容紹真心對待爾等?不過是借蘭陵之亂,牽制北府軍而已,若北府軍真來了蘭陵,你曹家死的更快,愚不可及!”
曹霽臉色劇變。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西燕慕容永攻打洛陽,攪動了中原形勢,翟遼緊隨之后,劉牢之領兵北上,幾股勢力互相絞殺。
曹家連蟬都算不上。
賊人大不了重新退回泰山,曹家的根基在氶城,退無可退。
這時,一眾曹家甲士涌入院內,弓箭上弦,長刀出鞘,將劉道規帶來的一百余眾團團包圍。
“見了血,今日就別想善了。”劉遵踏前一步,滿眼寒芒。
北府老卒們踏前一步。
劉道規身邊人雖少,卻沒有一個怕的。
“都退下,劉參軍并非我曹家之敵。”曹霽朝著一眾甲士吼道。
卻沒有一個人動彈。
“阿耶!”曹霽望著曹騰云。
而曹騰云卻望著劉道規,眼神陰晴不定。
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曹騰云從來就不是什么善茬。
北國大地,一向是誰強就依附于誰。
慕容垂名震天下,或許受到了苻堅的影響,性格比較寬厚,對歸附于他的人比較容忍,燕國內部,同樣有很多晉人豪強。
如右北平陽氏、渤海封氏,在魏晉之時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士族,歸降前燕后,不僅身居高位成為托孤之臣,還掌握兵權、地盤。
燕國蘭陵太守,對曹家極具吸引力,
劉道規臉色一變,沖著曹騰云大喝道:“曹家若歸降索虜,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聲音之大,嚇得周圍曹家子弟全身一顫。
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就連曹騰云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他這種人一向是有賊心沒有賊膽,只敢在背地里耍些陰謀詭計,真正兩軍交鋒你死我活的時候,反而瞻前顧后,猶豫不決。
劉道規正是利用他這種心理。
不過利用歸利用,心中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
院落地形狹窄,曹家兵力無法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