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何時為劉幢主報仇?”一人義憤填膺道。
“平幼與慕容隆就在高平城中,屬下愿孤身前去刺殺二人!”
“還有我!”
劉黑羆平日里待他們如同親弟弟,壯烈戰死后,連尸體都沒找回來,至今難以釋懷。
而其他人跟著吆喝,是想攻城掠地,獲得戰功。
能成為虎賁,自不會缺少膽氣和血性。
驅除胡虜復我山河,原本就是八幢的目標。
“你們有此心意,我很欣慰,然則,不可逞匹夫之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鬼鬼祟祟的的刺殺他們有什么意思?要報仇雪恨,就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們,奪回我們的土地,用他們的血祭拜這八十年來,我們慘死在他們手上的同胞!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命不再是你們的,那是屬于華夏!聽清楚否?”
劉道規越說越慷慨激昂。
自己何嘗不想報仇?
只是實力太弱小,時機未到,燕國正是最強盛的時候,憑自己手上的這點人馬北伐,無異于以卵擊石。
正常狀況下,甚至于不是慕容隆的對手。
劉道規沒有被上兩次的勝利沖昏頭腦,這個時期,應該屈身守分,以待天時,不可與命爭也。
慕容垂戰無不勝,但當年也投奔苻堅,也是委曲求全,連自己的女人、長子都不能保全……
“清楚!”
士卒們一個個高聲呼喊。
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想起劉黑羆,頓時心中黯然,幾碗酒下肚后,各自去了。
這段小插曲也算給劉道規提了個醒,必須時刻掌握士卒們的精神狀態,以及軍中動向,時刻讓這支軍隊掌握在自己手中。
五胡亂華以來,絕大多數的悲劇都是因為兵權分散。
曹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宗室中的兵權逐漸分散,被司馬懿鉆了空子。
而司馬家的兵權分給大大小小的藩王,又造成了八王之亂,南渡之后,從未掌握過兵權,所以代有權臣。
北方胡國也是如此,手上稍微捏著點兒兵權便提刀造反。
石勒全家被侄兒石虎殘殺,石虎全家又被養孫冉閔屠戮一空。
劉道規要時常返回廣陵,難以兩面兼顧,時間一長,幢兵會與幢主、將領行成人身依附關系,不是不相信手下的人,而是形勢使然,人性經不住考驗。
拿下魯郡之后,八幢已經成了氣候,想要走的更遠,完成北伐大業,就必須在制度上下心思。
打造出一支只服從于自己的鐵軍。
晉軍編制中有督護,差不多就是監軍的意思,但能指揮士卒。
劉道規稍作修改,轉為督隊、督官、督校。
從部曲中挑選能讀會寫、口齒伶俐之人,不干涉軍官軍事指揮,只負責督查軍中風氣,士卒想法。
閑暇之時,能說上一兩段書,激勵士氣,凝聚人心。
不過這年頭口齒伶俐的人多,但能讀會寫的太少。
劉道規挑選了一圈,也只尋到了六七人。
事急從權,只能降低標準,只要是中心可靠,能說會道的人即可,下放到隊一級,也就是每五十人一督隊。
以劉鐘為督校。
“吳子治兵篇有言,人常死其所不能,敗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戒為先!士不先教,不可用也。要讓士卒知道為何而戰,更讓他們知道忠義廉恥。”
劉道規一句話定下督隊們的職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