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義從軍,聽到了軍府的賞賜后,一個個眼珠子都紅了。
“破陣、先登、斬將、奪旗,得其一者,連升三級,賞錢一萬緡,糧五百石,分田三百畝,賜宅邸一座!”
“殺敵一人,是為一柱功,得錢三百,糧一斗……”
“傷者撫恤一石糧,陣亡者家眷分田三十畝,子嗣由軍府撫養長大……”
各軍的督隊、督官大聲宣揚著。
劉道規混了這么多年,認定一個死理,一百句口號比不上一文錢。
口號要有,賞賜絕不能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錢糧給到位了,奴隸也能變成殺神。
果然,義從軍中立即有人發出野獸般的呼嚎:“殺!”
“殺——”
士氣立即被點燃,吼聲一浪接著一浪。
前方晨風中的滑臺城瑟瑟發抖。
不過這座城被翟遼加固過,城高池深,如果守軍誓死抵抗,必然要費一番功夫。
劉道規最不愿意打的就是這種攻城戰,純粹拼消耗,拿人命去填,但在中原地界上混,攻城戰必不可少。
劉懷慎督促民夫將一百多輛撞車、云車推了上來。
黃、玄、白、赤四色旌旗招展,上面的猛虎張牙舞爪哈,栩栩如生,威武不凡。
旌旗之下,軍列如山。
八幢雖然廢除了,但旌旗卻留了下來。
經過一個多月短暫的訓練,義從軍倒也像模像樣,至少能認清自己的旗號顏色。
旗號指向哪里,他們就殺向哪里。
滑臺城之北,黃河濤濤,仿佛一條巨龍橫亙在天地之間,黃河之北,大地蒼茫,劉道規總算推進到了此地,若是能踏過黃河,便不枉此生了。
不過這一天一定不會太遠。
北伐是人心所向,也是江左的大趨勢。
“報——北面出現魏軍!”斥候在這個時候飛奔而來。
劉道規一愣,望向北面。
煙塵滾滾之中,一支騎兵仿佛長蛇般奔來,肅立在北岸上,默默的觀察著南岸。
粗略估計,不下五千余眾。
一面高高的“于栗”旗號利于河畔,旗下一將,手持一桿黑色長槊,威風凜凜。
高珣臉色一變,“莫非是攻破信都的于栗磾?據說有萬夫不當之勇!”
劉遵道:“魏軍都來了,這滑臺怕是難取了。”
滑臺是中原門戶,魏軍當然也知道它的重要性。
而他們的加入也讓這一戰變得復雜起來。
如果劉道規不能快速拿下滑臺,就會面臨兩面夾擊的窘態。
“這年頭誰都敢吹噓自己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膽量渡河一戰,傳令,攻城!”劉道規揮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