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自相殘殺,傷亡如此之大。
但反過來一想,這場大戰終究不可避免,慈不掌兵,長痛不如短痛,擊潰了這五萬西府精銳,桓楚遭受重挫,桓玄的日子也快了。
“找到兄長沒有?”劉道規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尸體之中。
血腥氣刺鼻,血肉之下,似乎還有未死之人在呻吟。
仿佛鬼魂在嘆息。
搜尋了半個時辰,孟干之終于找到了兄長。
人已經倒下了,兩眼緊閉,面如白紙。
身上大小創口無數。
“郎中,郎中何在。”劉道規立即慌了神。
心中的些許不快,煙消云散。
父親早逝,全靠母親和兄長拉扯大,曾經猛虎一般的兄長變成了這般樣子,劉道規一時情難自抑。
幾個郎中趕來,又是把脈又是檢查傷口。
“左將軍創傷太……重,多年陣戰,舊傷添新傷,即便治好……只怕……”白發郎中說話吞吞吐吐。
劉道規煩躁不已,“只怕什么?”
另一個年輕些的郎中道:“只怕這一次挺過來,壽元不會太長!”
劉裕每一次以少擊眾,說起來風光無限,但每一次都是拿命去拼的,身上早就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創傷。
人受了傷,就算治好,也跟以前不一樣。
劉道規沉默的坐在血泥之中,望著劉裕的臉,一時百感交集。
郎中們取來清水燒開,為其清洗敷藥包扎。
士卒們抬走尸體,稍作清理,取來稻草鋪了一張簡易的草床,還搭了一個帳篷。
黑夜褪去,白日降臨,劉裕依舊沒有醒。
幾個郎中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能不能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
連續兩天兩夜,劉道規都守在帳篷中,每天熬煮湯藥喂他服下,打掃戰場、清點俘虜等、追殺西府軍等軍務,全都交給隨后趕來的劉鐘。
到第三天下午,劉裕終于醒來,睜大眼睛愣愣的望著劉道規。
“兄長……”劉道規還以為是幻覺,也望著他。
“臥龍臥龍,今日一見,吾弟方是成大事之人,有天命在身,是我錯了,錯了就要改!”聲音虛弱而沙啞,嘴唇干裂。
劉道規趕緊喂他溫水服下,“兄長身體恢復,還需主持北府大局,何必想這么多?”
“你難道就沒想過?”劉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丈夫在世,無非就是權勢和女人,小弟怎會不想?”劉道規實話實說。
這個時候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
有些事情敞開說,反而會好一些。
“哈哈哈……”他竟笑了起來,“若有美酒,你我兄弟當痛飲之!”
“受了這么重的傷,怎可飲酒?”
“人生不過數十載,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死有何懼,莫非我不喝酒就能長命百歲嗎?”
言語中似乎知道自己的身體并不樂觀。
劉道規一陣默然。
他卻來了精神,輕輕抓住劉道規手,異常鄭重道:“阿規,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劉道規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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