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有辛恭靖,滑臺有蕭承之,弘農有毛德祖,宛城有沈慶之,守上幾個月問題不大。
劉道規出兵北伐時,就已經將魏國可能的動靜考慮在內。
“劉遵聽令,明日驅趕俘虜……”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想起劉遵已經沒了,心中頓時又是一陣傷感。
“令孟龍符、沈田子二人明日驅趕俘虜攻城。”
“領命!”傳令兵匆匆而起。
劉道規一個坐在中軍大帳中……
翌日清晨,戰鼓聲便鋪天蓋地。
五千多俘虜提著刀盾扛著長梯被驅趕上前。
孟龍符率弩手在后督戰,沈田子卻率一千精銳甲士混入俘虜之中一同攻城。
俘虜們一邊向城墻涌去,一邊以鮮卑語朝城中呼喊:“王師已至,慕容超必亡,投降免死。”
城上守軍一陣混亂。
趁著這個機會,沈田子扛著盾牌一馬當先,與十幾個甲士靈猴一般順著長梯往上竄。
但就在這時候,城頭掛起慕容超的大纛,一陣慘叫,六七個觀望猶豫的燕軍被直接推下城墻,守軍這才清醒過來,矢石如雨,密不透風。
城下俘虜傷亡一大片,血流成河,其他俘虜轉身就逃,被孟龍符的督戰隊砍翻在地,俘虜們哭嚎遍地,只得返身再戰。
沈田子剛爬上城頭,被六七支長槊一同刺來,不得不退了下來。
攻城戰立即變成了苦戰。
俘虜們紅著眼往上沖,但守軍防的滴水不漏,死傷兩千余眾,俘虜們終于還是崩潰了。
沈田子也不得退回來,“末將慚愧,廣固城實在堅固,未能攻破。”
“可曾受傷”
剛才在城墻上竄來竄去,險象環生。
“鮮卑小兒如何傷的著我多謝將軍關懷。”沈田子一臉傲氣。
何無忌斜了他一眼,“未想三吳也有善戰之士。”
沈田子心高氣傲,冷哼一聲,“不必北傖,只會窩里橫。”
此言一出,讓何無忌和一眾北府將領都有些下不來臺,臉色不善起來,卻又不好爭辯,王恭、桓玄、殷仲堪、劉牢之本質上都是“北傖”,也的確在自相殘殺。
“沈參軍此言差矣,天下英雄層出不窮,江北江東都是一家人,諸位也都是生死與共的手足兄弟。”
劉道規也是一陣頭疼,當年就知道沈田子和沈林子這對兄弟桀驁不馴,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當然,也不僅是沈田子桀驁不馴,“北傖”與“南貉”的裂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司馬家與那幾家高門南渡,本質上侵占三吳本土豪族的利益。
晉室這么多年,對人家用完既棄,會稽、吳郡都快成了司馬氏和王謝的私人領地,擠的別人沒水喝,
而這么多年,北府軍其實充當了高門的爪牙,沈田子這些本土豪族心中沒有怨氣才怪。
劉道規的面子,沈田子還是給的,除非他不想在北府軍中混了,“將軍所言甚是。”
劉道規臉色一板,“既然是手足,諸如此類傷和氣言語莫要出口,否則軍法從事。”
眾人面面相覷,拱手行禮:“遵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