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率一千親軍向南狂奔,掃了一眼身邊將士,臉上并無多少疲憊之色,還沉浸在攻破鄴城的喜悅當中。
趕到朱雀門時,城門已經打開。
魏軍三四千騎兵列在護城河邊,卻并不敢入城。
虎衛軍士卒躺在城墻上休息,有人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
仿佛沒將城外的魏軍當回事。
劉道規心中暗贊,不愧是縱橫天下的第一強軍,強敵就在眼前,還能安然入睡。
過不多時,魏軍步卒趕來了,煙塵滾滾,旌旗如云,軍容甚整,就算不是精銳,也強于尋常魏軍。
一桿高高的“魏”字牙旗緩緩推來,但在看到敞開的朱明門后,竟然也猶豫起來。
劉道規苦笑一聲,竟然不知不覺中,用上空城計。
叔孫建生性謹慎,不知城中虛實的情況下,肯定不愿意攻城。
“去收集一些索虜的頭顱來,堆在朱明門前,激怒他們攻城!”劉道規心生一計。
劉懷默轉身就走,割了千余顆人頭,在門前堆成了一座京觀。
拓跋部喜歡結小辮,容易辨認。
果然,對面的魏軍中有人哭嚎起來,以鮮卑語喝罵不休,但就是沒有一人敢上前來。
劉道規郁悶不已,換做北府軍,早就殺上來了。
劉義武怒道:“這些索虜還有血性嗎?”
段宏眉頭一挑,“胡人殺了幾十年,這種場面早就司空見慣了,之前以三千騎破其五千騎,魏人已經破膽。”
叔孫建不進來,劉道規頓時感覺自己一刀砍空了,而魏軍已經結成了陣列,現在以騎兵沖陣也來不及了。
“罷了罷了,我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他既然沒膽量進來,那就不進來了,關上城門,諸部輪流休整。”
劉道規伸了一個懶腰。
本來就長途奔襲,連續半個月每天睡不到兩個時辰,昨夜熬了一宿,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大門緩緩合上,魏軍仍一動不動。
劉道規就躺在城樓中呼呼大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竟然還是早上,身上早就蓋上了錦被。
睜眼望著城下,魏軍早就沒影了。
“人呢?”劉道規揉了揉額頭。
孟干之道:“昨日就退了,段將軍正率一支騎兵襲擾。”
聽到是段宏追襲,劉道規也就放心了,段宏是老將,不會出什么問題。
這時公孫表喜滋滋的趕來稟報鄴城中的繳獲。
城中有糧草六十萬石,牲畜七萬頭,羊裘、氈毯、烈酒、兵器、盔甲等軍輜堆積如山,其他錢帛等物還未統計。
劉道規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就屬這一次最肥。
憑這些糧草,守上一年都不是問題。
南面的魏軍情況就沒有這么樂觀了。
周圍呼嘯的寒風,預示著冬日快要來了。
“宰牛殺羊,大饗士卒,今夜各部輪流飲酒!”劉道規深吸一口氣,攻下鄴城,已是階段性的勝利,甚至有可能成為這場大戰關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