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郡,狂風如吼。
大坑之中,兩萬秦軍如螞蟻一般在掙扎,但只要爬出大坑,迎接他們的便是匈奴人的快馬利刃,刀鋒一錯,鮮血飛濺,人頭落地。
萬余騎兵肅立在寒風之中一動不動,比起幾年前,如今的匈奴大軍已經有模有樣,披甲率高達三成,裝備也甚是精良,不是長槊便是長刀。
劉勃勃饒有興致的望著大坑中的秦軍。
“明王之行師也,軌物以德,不以暴。且長安被晉軍圍攻,秦國人心惶惶,正是昭示恩德之際,今若屠之,人心必背我而向晉,望天王思之!”
敢這么勸劉勃勃的,只有軍師中郎將王買德。
此人出身太原王氏,原是姚秦鎮北參軍,見秦國內外交困,知其必亡,遂舉眾投奔夏國,因算無遺策,深得劉勃勃器重。
“晉人的那一套就不要拿來說教了,我且問你,秦涼是講仁義的地方嗎?”劉勃勃轉過臉,灰色的眸子盯著王買德。
“不……不是……”與這種目光對視,王買德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寒意,如同被猛獸注視一般。
“朕饒了他們,他們會對朕忠心耿耿嗎?”
“不會……”
羌人出了名的硬骨頭,曾與漢朝斷斷續續鏖戰了一百多年。
“白起殺不殺?項羽殺不殺?不殺,便無以立威,石勒石虎拓跋珪哪一個不是殺的人頭滾滾,方才得了江山?唯苻堅、慕容垂,心慈手軟,終為外人所趁。”
劉勃勃收回目光,轉向坑中的秦軍。
“夏王,饒我等一命,愿為犬馬!”坑中的姚大用、姚安和、姚利仆、尹敵等秦將爭相求饒。
“嗯,朕的犬馬已經夠多了。”劉勃勃仰著頭,滿臉陶醉之色。
“夏王欲得關中,非我等效力不可!”
人越是恐懼的時候,越是沒有節操。
這些年慘死在劉勃勃手上的秦國軍將數不勝數。
“將他們的眼睛挖出來,朝著關中,讓他們睜眼看著,朕是如何吞并關中,席卷天下!”求饒的聲音越大,劉勃勃便越是興奮。
一隊甲士提著短刀走下大坑,將這些秦將的眼睛一一剜下。
慘嚎聲撕心裂肺,但周圍的秦軍沒一人敢上前攔阻,就這么任由甲士挖走了幾人的眼珠。
劉勃勃撫掌大笑,“哈哈哈,快哉快哉。”
在場無論夏軍還是秦軍無不面帶驚恐之色。
笑著笑著,劉勃勃臉色忽然一變,“時辰已到,掘土!”
無數泥土填入坑中,秦軍再次掙扎起來,爭前恐后的往上爬。
卻被夏軍一一踹了下去。
數萬雙手一起掘土,大坑逐漸被填平,兩萬秦軍就這么一點一點被掩埋。
劉勃勃還下令騎兵踩實封土,以免有人爬了出來。
“派人去通稟乞伏乾歸、禿發傉檀、沮渠蒙遜,十日之后,誰不出兵,朕就率十萬虎狼之師先滅了他!”
晉軍圍攻長安數月,劉勃勃早就聯絡這三國,但三方都不愿意招惹北府軍,各種推諉。
乞伏乾歸占領隴西全境,恢復西秦。
禿發傉檀自稱涼王,遷都樂都,改元弘昌,占據河湟,時人稱其國為“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