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咆哮著,大喊著,在他的背后,兩百余名玩家猶如快步奔走出來,他們在小刀的身后快速列陣。
第一排玩家單膝跪地,穩如磐石,燧發槍槍口微抬,對準前方敵人的方向,第二排躬身架槍,身體微微前傾,形成第二道火力網,第三排則抬起槍口,等待開火命令。
燧發槍機括扳動的“咔嗒”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像是死神在清點籌碼,又似是命運的齒輪在轉動。
而其他玩家,他們則繼續留在山林,所有人上刺刀,大步流星的踩著灌木林、干枯的雜草,還有些許的積雪往前走。
這一系列的動作,全都在一分鐘內完成。
而在此時,當波米尼亞的先頭部隊,大概百余人也已經同時轉過拐角,可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住。
最前面的長矛手保持著抬手喝水的動作,水囊從指間滑落,在巖壁上彈起的水珠清晰可見,那個沒戴頭盔和同伴聊天的年輕士兵也回過頭,嘴巴張成o型,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齦,哈出的白霧在晨光中凝成冰晶。
他們都驚呆了,完全不能理解和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敵襲!!!”
直到一名波西米亞低級軍官尖叫出聲,才讓波西米亞人醒悟過來,連忙手忙腳亂的將武器放下,做著迎敵準備。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按照標準的行軍條例,前面應該有斥候在探路才對,這樣的遭遇,完全不對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在波西米亞人慌慌張張的展開陣型的時候,小刀也在同一時間吶喊著。
“開火!!!”
第一排齊射的鉛彈撕裂晨霧,百米開外,波西米亞先鋒部隊的前排長矛手的鑲銅胸甲像紙糊般綻開。
某個蓄著絡腮胡的老兵被三發子彈同時命中,爆裂的肺葉碎渣混著血霧噴在身后新兵臉上。
這個剛入伍三天的年輕人呆立當場,直到被倒下的尸體撞落懸崖時才發出半聲慘叫,這凄厲的慘叫聲,嚇得長矛兵后面的火繩槍隊中某個家伙在手忙腳亂中,都把火藥罐給打翻了。
劍盾手們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就下意識的往前沖,這些在波西米亞軍隊中拿雙份軍餉的猛士,有著最精良的裝備,以及最堅韌的意志,也理所當然的,他們也要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
亦如現在,當先頭部隊遭到襲擊的時候,二十余名劍盾手就奮不顧身的往前沖,為后面的長矛兵和火槍手爭取時間。
于是,第二排的鉛彈風暴席卷劍盾兵陣列。
一名舉盾沖鋒的壯漢被五顆子彈同時擊中,鎖子甲環扣崩裂的脆響甚至壓過了槍聲。
他踉蹌著撞向巖壁,鑲鐵皮盾在石面上擦出火星,血手印隨著下滑的身體拉出五米長的猩紅拖痕。
后排的弩手剛抬起重弩,就被穿過盾牌縫隙的流彈掀飛天靈蓋,腦漿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精準落進某個長矛手的張大的嘴里。
到了第三排的玩家們開火時,百余名波西米亞人的陣型已經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中松散而混亂。
先鋒官因為自己身上那鎏金的藍色胸甲和頭盔過于顯眼,被好幾名玩家集火,藍色的頭盔飛起,在飛濺的顱骨碎片中,鑲嵌著家族徽記的金質肩章也被子彈擊中,騰空而起。
后方掌旗官被紅白漿液糊了滿臉,下意識揮舞巨龍軍旗想要發令時,卻把沾滿腦漿的旗幟卷到了自己脖子上。
整支波西米亞先頭部隊都被打懵了。
新入伍還沒一年的長矛兵丟下長矛轉身就逃,卻被督戰隊的彎刀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