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丟你雷姆在現場,或者是知道小刀扎屁股計劃的話,他肯定阻止后者的想法,這已經不是瘋狂,或者是不瘋狂的事情了,而是……
一種徹頭徹尾的,對戰爭殘酷性和現實物理法則的蔑視!
一種將玩家生命和有限資源投入無底洞的自殺行為!
一種源于玩家特有莽夫思維,完全無視戰場邏輯的災難性決策!
然而,很可惜的是,丟你雷姆并不在現場,小刀也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在后方的前者。
所以,無人能阻擋小刀扎屁股和過山虎戰團的作戰。
小刀眼中閃爍著賭徒般的光芒,他不再猶豫,迅速離開,前去隘口聚集的戰團,找到他們,并向核心隊員下達命令。
“通知下去,集中我們所有的炸藥包和攻城矛,今天晚上午夜時分發起對納西要塞的進攻,爆破組自愿報名,其他人準備沖鋒!
目標……炸穿要塞的城門,然后突擊進去,殺光蛇人!”
過山虎戰團的玩家們被戰團長的狂熱點燃,壓抑的興奮在寒風中蔓延,他們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著這場注定慘烈的開門行動。
然而,命運的齒輪在無人知曉的另一側,也在悄然轉動。
在納西要塞背靠的,灰巖山脈那近乎垂直的絕壁陰影之下,距離要塞直線距離不過數公里的一處隱蔽山坳里,另一支隊伍也在無聲地集結,窺伺著那座冰冷的巨獸。
他們沒有統一的深灰色軍服,裝備更是五花八門,殘破的米尼西亞王國軍制式胸甲,染血的皮甲,甚至只是厚實的棉襖。
他們手中的武器更是混雜,有老舊的火門槍,銹跡斑斑的長矛,伐木斧,獵弓,玩家裝備的防毒面具更是奢侈品,大多數人只能用厚實的布條捂住口鼻,或是什么都沒有,靠自己的肺部硬抗蛇人污染帶來的惡臭。
他們的臉上刻著風霜,饑餓和刻骨的仇恨,眼神疲憊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火焰。
一面褪色,破損的旗幟在寒風中倔強地飄揚,藍底上繡著一只傷痕累累,卻依舊昂首的雄鷹,鷹爪下踩著一條斷裂的蛇軀,它屬于米尼西亞自救軍。
一個身材高大,但左臂用簡陋夾板固定,臉色蒼白的男人,正用僅存的右臂舉著一具黃銅望遠鏡,死死盯著納西要塞那幾乎無人看守的,陡峭的北部絕壁。
他正是自救軍的首領,前米尼西亞王國北境軍團上校……馬爾科·維戈。
“上校。”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副官壓低聲音。
“哨探確認了,蛇人幾乎把所有防御力量都堆在了面向沼澤的正面城墻,這后面除了幾條凍得半死的蛇人在最高的瞭望塔上,幾乎就是不設防。”
維戈放下望遠鏡,眼中沒有興奮,只有深沉的悲痛和決絕。
他環視著身邊這些衣衫襤褸,卻緊握武器的同胞。
他們一部分是納西要塞陷落時僥幸逃生的潰兵,另一部分或是附近被蛇人摧毀的村莊里,懷著血仇聚集起來的幸存者。
他們失去了親人,家園,軍隊的榮耀,只剩下胸中不滅的復仇之火,以及對王國的憤恨。
“不設防?”
維戈的聲音沙啞而沉重。
“那是因為它們知道,人類是不能從這絕壁爬上來的,就像我們當初……也認為沒人能攻破納西要塞一樣。”
他苦澀地笑了笑,那場恥辱的的一夜陷落,是他心中永遠的刺。
“但我們現在知道了,要塞并非堅不可摧,蛇人能奪走它,我們就能從背后奪回來!”
刀疤副官眼中閃爍著狂熱。
“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拿下納西,我們就能依托要塞切斷蛇人的退路,收攏更多的同胞,向那些畜生復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山溝里像老鼠一樣躲藏!”
維戈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高聳入云的灰巖絕壁。
是的,從軍事角度看,這簡直是自殺,絕壁近乎垂直,表面覆蓋著冰雪和濕滑的苔蘚,寒風如刀。
任何大規模的攀爬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