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張燦眼淚都快流出來。
別人說這話,張燦是不信的,都他娘的不傻,莫名其妙對自己好,必然是忽悠自己去打頭陣,可眼前的王信,張燦沒有懷疑。
從當初把自己救出來的時刻,張燦就知道,王信值得信任,是可以依賴的兄弟。
“好了。”王信信手沾來,拍了拍張燦的肩膀。
和剛才拍劉通肩膀的動作一模一樣。
“那些被我送出去的人,并不是我看不起他們,而是我帶兵的風格你接觸了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
“我懂。”
張燦下意識的說道。
王信繼續道:“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做事方法,那些性格不符的人被留下來,其實才是害了他們,因為在我這里,一定沒有他們的位置,耽誤了他們的前程。”
張燦重重的點頭。
越發開始懊惱,當時不該沖動,將軍講義氣,自己卻算個什么。
平日里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一樣認為自己沒錯,如今遇到了將軍這樣的人,卻還是與將軍發生沖突,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做人不能這樣。
張燦非常的懊惱。
“不在一口鍋里吃飯,但也是同袍,所以立了功的,就算我送出去,也一定親自為他們報功,不會耽誤他們的前程。”
有心結不怕。
只要一條心,開誠布公的把事情說開,沒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化解的。
以自己的威信,毫無疑問的可以強行下令,沒有人會違背,但是自己不屑與之,誠心待人,怎么能是一句口號呢,對待自己人,就是要比春天還要溫暖。
“將軍別說了,你越是解釋,我越是羞愧,非要看到屬下狼狽的一面不成。”
張燦忍不住抱怨。
沒辦法,抱怨了一輩子,明明想好好說話,可說出來的話就是與自己腦袋里的想法不一樣。
王信絲毫沒有計較,反而被逗笑了。
“好了,我不說了,你們騎兵隊要加強操練。”
“終于要打仗了嗎?”
張燦問道。
王信嘆了口氣。
“我是真不愿意打仗,因為打仗就會有傷亡,我實在舍不得兄弟們,更加無法去面對他們的家人。”
張燦低下頭。
這一點,自己又不如將軍。
雖然自己平日里,嘴里也口口聲聲稱兄弟袍澤,可他們誰又不愿意立功,立功才能升官,升官才能光宗耀祖。
唯獨將軍。
將軍是真不愿意打仗。
就像許多營里的老兵所言,如果天下太平,將軍可能都上島了。
哪個島?
當然是揚中島。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