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大部被滅,最大的倭患被平,接下來各地需要重建備倭軍,以前各地也有備倭軍,只是后來軍紀松弛,許多備倭軍撤裁。
京營的歸期未定,許多事情還在收尾,總要等東南徹底平靜才能回師,否則大軍前腳剛走,后腳倭患又起,這半年來的功夫豈不是白費。
年后的兩個月里,王信沒有閑著,除了加強對軍隊的操練,各項軍紀的維護,還有就是為下面的人奔波前程。
趁著最近無事,打算去一趟揚州,見一見林如海,張吉甫的話令人不放心,還是要去和林如海討論一番。
卻見到齊山念三人。
一個個鼻青臉腫,像鵪鶉似的躲躲藏藏,在門口觀望來觀望去,就是不敢進。
王信早就發現了。
“進來吧。”
聽到將軍的聲音,三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你推推我,我動動你,誰也不敢先開口,王信不耐煩,知道必然是外頭打架了。
齊山念沒辦法,只能第一個開口,把緣由講了一遍。
“我還沒靠近,那哨官就嚷嚷起來,說我動手打人,故意冤枉我。”齊山念說起來都氣憤,又委屈道:“將軍,我發誓我真沒動手,是他們打人,而且下死手,我們才還手的。”
王信嘆了口氣。
人一多,事情就雜了。
說句很現實的話,不定哪天喝口水可能有人嗆死,所以軍營的規矩必須要仔細,因為軍隊與百姓不同,軍隊更單純,也更沒有退路。
打架的口子開了,今天他有理,明天另外一個人也有理,在別人的眼里規矩是空的,他們看到的是上頭的開口,規矩就不是規矩,可以變來變去,因人而定。
但規矩又不能全然不顧事實。
所以很難辦。
“關禁閉十日。”
王信冷冷道。
禁閉十日不是小處罰,而且承擔了處罰,對日后的升職加薪都會有影響,齊山念嘴角動了動,覺得自己很委屈,可看到將軍低頭處理公文的模樣,咬了咬牙,轉身出門去找監察隊。
其余二人同樣的神情,最后也跟著齊山念離開。
史平在門口一言不發。
“史平。”
聽到里間將軍的聲音,史平連忙跑了進去,一臉的期待。
“你去偷偷的給他們送些好吃的,再送一壺酒,夸他們打得好,不要說是我說的。”王信最后一句話重重的強調道。
史平眼睛一亮,立馬懂了。
看到史平離去,王信無奈搖了搖頭,做事要有方法,這就是方法。
規矩要守。
人也要照顧。
但是呢,不能讓別人知道。
有些事本不能廣而告之。
廣而告之就是演戲,沒打算把事情真正解決,只為了糊弄人。
史平這小子也不錯。
事情讓他去辦,他不會辦砸了,令人放心。
“令人放心。”
京城。
殿內。
“張吉甫辦事令人放心。”太上皇吃了一顆“神仙”丸,在殿內圍著周道豐行走散發藥性,周道豐見怪不怪,臉色平靜,等著太上皇的主意。
“讓他入閣,再給他個兵部尚書。”
太上皇說道。
周道豐微微皺眉,擔憂道:“把林如海的巡鹽御史之位拿走,再讓張吉甫兼兵部尚書,臣恐怕會引起非議。”
錢糧兵權。
林如海是兩邊送錢,倒也是保持了多年的平穩。
如今太上皇要徹底用上自己的人,等于斷了皇帝那邊的錢袋子,兵部尚書是空缺,應天兵部尚書不是兵部尚書,如今用張吉甫入閣,還兼任兵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