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寶石藍天。
熾熱陽光照射入河西邊的軍營。
王信帶著幾名親兵,每人騎著一匹馬,道路兩邊人來人往,能聽到很多的外地口音,幾人騎馬前往東軍右路的大本營。
東軍本部駐守通州,左右二路互為犄角。
但是這個左右與常人所想不一樣,而是坐北朝南,面向南方的左右,所以左路在東,右路在西,而不是人們所想的左路在西,右路在東。
右路在京城與通州之間,左路在通州的另一邊。
而東路大本營又在河西小營與通州之間。
通州本來應該是一座軍城,后來因為經濟的原因,以及多年的積弊累積,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王信也沒有更多的看法。
如果依然是當初的軍城,那么也不會有今日的繁榮,養活了如此多的人口。
所以保持平衡是最好的狀態。
同樣的道理,王信既不想與總兵同流合污,實在是瞧不上,但也不想惹麻煩,所以今日去大本營拜見總兵,看能不能緩和一二。
原本是荒郊野外的郊區,百年來因為城池的發展,建立了一片片的棚戶區,又逐漸變成了樓臺高閣,棚戶區不停的外移。
大本營所在的營盤,雖然還是城外郊區,但已經被市井片坊包圍,雖然還有少部分棚子茅房等,更多的是磚瓦平房,又或者二層樓房。
經過竹席搭建比人高的籬笆,視線豁然開朗。
王信勒住馬。
史平等人雖然意外,卻也熟練的控住身下匹馬,穩穩的停在自家將軍身后,紛紛順著將軍的目光看過去。
一群乞丐似的人三三兩兩躺在各處曬太陽。
渾身臟兮兮的,衣衫襤褸不堪,已經爛成破舊的布料,在微風中搖搖欲墜,與其說是穿的衣裳,不如說是一扯就會破碎成更多的布條。
深陷的眼窩和黯淡的目光,有人看見了王信一行人,不但沒有額外的神情,反而猶如木偶般,直直的盯著王信他們。
有人看到他們,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媽了巴子,咱們老少爺們日日喝西北風,他們這些狗日的軍官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打扮的人五人六,什么狗東西。”
聲音不大不小,倒也讓人依稀聽見。
一群沒有了規矩的士兵。
或者說叫花子。
史平等人倒不在意,從小也是這么過來的,只不過臉上神情恍惚,感覺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走吧。”
王信突然調轉馬頭。
“將軍,不去拜見總兵了嗎?”史平跟了上來,好奇的問道,“回營嗎?”
“回營。”
王信吩咐了一聲。
自己的底線其實很低,對很多事很多人都是能接受的,因為看多了,也就習慣了,不再當回事。
都說賈政是君子,但也有養了幾個妾。
那自己還看過養了上百個情人的。
所以平常心最好。
就像自己在金陵見張吉甫的時候,之前自己多少也聽過一些張吉甫的派頭,也沒有當回事,比如那張吉甫一樣使喚士兵,把軍士當他家的下人使用。
這種事古今中外也是避免不了的,誰又不是沒見過。
張吉甫能對這些士卒不錯,吃得好穿得好,比那些把士兵當奴隸使喚的人強多了。
其實已經達到王信的心里線了。
猶如東南倭患。
為了生存冒著倭寇的名,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王信同樣能接受,見到了還會槍頭抬高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