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聽聞后,不敢怠慢,立刻跟著去。
沒有緊急的事情,賈政不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出了大觀園,周瑞等在外面,領著王信去賈政處,在前頭提著燈籠照路。
過了片刻。
賈政見到王信后,顧不上其他,開口說道:“兵部的陳言找了我,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很重要。”
“陳員外郎?”王信想起此人。
賈政點了點頭,臉色難看,告訴王信道:“林如海的提議沒問題,朝廷會同意,不過呢,朝廷不會現在就放你回大同。”
“為什么?”
聽到王信的詢問,賈政嘆了口氣,眼神變得復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憂慮。
王信見狀,知道此事不簡單,耐住性子。
想了一通,賈政緩緩道:“這件事,說起來關乎到張文錦,你知道此人吧?”
“他不是在大同嗎?”王信納悶道,“張文錦是大同府的巡撫都御史,我和他見過面,有件事恐怕賈公還不知道,之前對付馮庸的事情上,我與他曾默契的合作過。”
賈政并不認識張文錦,但是知道有這個人,經過陳言的講述,更知道了此人,眼神凝重,詳細說道:“此人才是朝廷推出來,真正要掌控大同軍鎮的人物,你以后啊,恐怕只能當個普通將軍了。”
以文制武,文官的必然做法。
內閣的作用越來越突出,周道豐數十年如一日,文官在太上皇的支持下,已經毫無疑問的掌握了朝堂,誰掌權都會謀求控制槍桿子。
沒有控制槍桿子的內閣,算什么掌權,這就是以文制武的由來。換句話說就是兵權即國柄,事情的道理本質上就是以文制武,誰當權誰都要來制這個武。
一個武將方方面面都被朝廷控制的話,那么就失去了獨立自主的價值。
王信知道賈政的憂慮。
賈政自己是文官,所以在以文制武上天然地支持,可涉及到了自己,賈政又不是單純的文官,所以心里頭就有些不舒服,因為傷害了他的利益。
而損失利益最大的是自己——在別人的眼中,大概都是這么認為的。
簡而言之,馮庸在大同擔任節度使,手里掌握了更多的權利,他的分量就很重,而現在馮庸失去了許多權利,哪怕如朝廷傳出的謠言,最后入五軍都督府升到都督,其實分量也縮小了許多。
權利變小了,利益也就變小了。
朝廷要利用大同的機會,徹底的以文制武,從而打開局面。王信明白了朝廷的想法,心里反而松了口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于是問道:“對我具體是個怎么安排?”
賈政說道:“從大同分出一鎮,升你為參將。如后勤,下面將官的升遷,包括操練的巡視等,以后都由大同巡撫都御史負責。”
這不就是大明中晚期的那套么,王信一下子就懂了。
以后武將只負責打仗,其余方方面面由文官說的算,自己就是個工具人,難怪賈政喜憂參半,面色復雜。根子上賈政不是傳統的文官,還是屁股說的算啊。
“賈公怎么看?”王信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試探的問道。
賈政的想法里,大同形成這樣的格局,那自己失去了很多的價值,換個角度想,自己也能看看賈政的態度。
屁股是屁股,可人性還是有區別的。
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價值減少,賈政就翻臉,一點感情仁義也不講,那么自己就得重新考慮下如何對待賈政,恩情要不要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