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停手,盧畫師則好奇回頭,“洪信?”
“吱呀——”
小院的門閂一跳,然后大門就被推開,一個身穿金紋黑衣,身形壯碩的大漢走了進來,看到盧畫師正要動筆的情形,不由咧嘴一笑,“我一聽那兩個閑漢嘟囔,就知道盧生你又要作畫了。”
盧畫師兩眼一瞇,詫異問道,“你怎么來了?”
洪信大步而來,但卻停在了側房門口,“我為何不能來?”
盧畫師眉頭微皺,故作清淡,“你當然能來,只是來的湊巧。”
說了一句,他指指洪信,對顧昭說道,“這是我朋友洪信,性格豪爽,愛交朋友。”
然后又將手擺向顧昭,介紹道,“張兄初來乍到,無意亂入小巷,盧某正好路過,技癢之下就搭了把手,請他來家里做客,正好再為張兄作一幅畫。”
洪信嘿嘿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一遇到俊俏少年,就忍不住技癢作畫。”
盧畫師目中怒色一閃,斜窺顧昭,就看到顧昭了然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盧兄那幅畫作上的青年豐神俊朗,飄飄欲仙。”
說到這里,顧昭摸摸自己的下巴,略顯得意,“如此說來,豈不是說我也很帥?”
“張兄儀表堂堂,氣質風雅,一看就是個品貌非凡的佳公子!”洪信大聲贊嘆,然后又轉向盧畫師,再次強調,“你家里又沒有好茶水,不如去我那邊坐坐。”
盧畫師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又有些疑問,“你家里就有好茶?”
洪信微微一笑,“有。”
盧畫師瞳孔一縮,下意識道,“難道……”
洪信目中厲色一閃,盧畫師不由舔了舔嘴唇,“既然如此,盧某可咳咳。”
盧畫師干咳兩聲,眼神一轉,然后又捂著胸口咳嗽了好幾聲。
“咳咳咳……”
抬起頭來,盧畫師的臉色愈發蒼白,對顧昭道,“張兄見諒,可能是我昨夜著涼,染了風寒。”
“如此一來,盧某卻是無法為張兄作畫了。”盧畫師皺眉說道,“張兄不妨先隨洪兄去他那里休息休息,之后想去哪里,讓他引路就是。”
“待張兄事了,還請再來一趟,盧某既然答應了要為張兄作畫,那就一定要做到。”盧畫師正色說道。
洪信滿意點頭,這才問顧昭道,“張兄初來秀岳縣,是來訪友,還是游學?”
“是來采風。”顧昭一本正經的道,“在下正在寫一篇詩集,思緒枯竭,故而行走四方,尋找靈感。”
“原來張兄還是一位詩人,佩服佩服!”洪信連忙拱手,湊趣問道,“敢問張兄大作?”
“好說好說!青山高高頂破天,白云悠悠繞山巔。爬到半山喘口氣,抬頭一看還在前!”顧昭擺頭吟詩,吟完之后還撫掌一笑,頗為得意。
洪信,“……”
盧畫師,“……”
“好詩!好詩!”洪信豎起大拇指,然后便對顧昭道,“盧生有病,張兄不妨便去在下那里休息休息,喝口熱茶,若要采風,在下也可陪張兄四處走走。”
顧昭看看洪信,摸了摸腰間鼓鼓囊囊的布袋,點頭笑道,“好啊!”
……
在盧畫師不舍的目光中,顧昭和洪信一起離了小院,往城北而去。
出乎顧昭的預料,他們并沒有越走越偏,反而走在一條頗為寬廣的街面上,周圍行人不僅不見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