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如果妖精鬼怪隱藏氣息,一般法師都是發現不了的,但如果殺人太多,或者太過肆無忌憚,自然會流露出各種異常。
比如顧昭上次來秀岳縣時發現的那一處宅院和兩處商鋪。
“客官想要點什么?”
肉鋪門口,一個挺胸疊肚的漢子手里操著尖刀,但卻滿是笑容的看向幾人,“都是今早現殺的活物,新鮮的很。”
“你這兒都有什么肉?”顧昭問道。
“羊肉!狗肉!”大漢指指案上的肉,又指指周圍鐵鉤上掛著的肉,“又鮮又嫩又香又滑,回去炙烤熬湯,最是美味。”
顧昭看看商鋪,又看看大漢。
這家肉鋪開在一條偏街的末尾,屋里沒有窗戶,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到案板刀具,還有一些散碎骨肉。
店鋪門口豎著個架子,拴著十幾個鐵鉤,掛著十幾塊鮮肉,剃毛去骨,還有一塊案板,上面攤著幾大塊肉,肥瘦相間,切割均勻。
大漢粗布短打,頭上戴著頂方帽,敞著前面胸膛,雖然看著胖大粗豪,但是堆滿笑容,給人一種性格和善的感覺。
顧昭看看大漢,又看看周圍的肉,“真是羊肉和狗肉?”
“那還有假?”大漢笑著從案板上拿起一塊肉,“客官您看,明明白白的山羊前腿!”
顧昭接過肉塊,眼角便不由一跳,下意識的將肉塊放了回去。
“我看你這肉不怎么新鮮啊。”衍松道長上前一步,“真是今早剛殺的?”
“當然!”大漢拍拍胸脯,“我每天早上宰羊殺狗,街坊鄰居都能聽到,豈能作假?”
顧昭看看店鋪里面,“你在后院養羊養狗?”
大漢哼了一聲,“你這小娃娃好不曉事,縣城里面怎么放羊,我都是每日收攤了去附近鎮子收羊收狗,連夜趕回來宰殺售賣。”
就在這時,一個挑著扁擔的貨郎專門折進了巷子,“褚大,給我切半斤狗肉,回去包包子。”
“好嘞!”
褚大操起尖刀,熟練的切了塊肉,放到稱里看了看,然后就拿油紙包好,扯了根草繩綁好遞給貨郎,“五兩六錢,就算你半斤。”
“褚大仗義,下次請你喝酒。”貨郎將肉放進擔子里,然后便哼著小曲離開。
褚大笑著沖貨郎招手,目送貨郎離開,這才看向顧昭幾人,“你們是從外地來投奔親戚的吧,以后住久了就知道了,我褚大的肉,都新鮮的很。”
衍松道長穿著一襲藍色長袍,戴著個包頭護頸的混元帽,看起來就是個怕風怕涼的老人家。
繡娘穿著一身碧花布裙,雖然干凈,但已陳舊,看起來懵懵懂懂,也不像見過世面的樣子。
只有顧昭看起來年輕力壯,眉清目秀,一襲青衫還算新,但是看起來簡單樸素,并不奢華。
這對組合,明顯就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帶著老仆和丫鬟,既然他們不是本地人,沒有守著自己敗落的家當,那就必然是來投奔親戚的,來這兒買肉……
想到這里,褚大看看繡娘身后背著的包袱,心中一動,又看看顧昭和繡娘,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你們買肉,是用來送禮的吧,你們是不是還沒登門?”
“還沒有。”顧昭順著褚大的話,試探問道,“你這樣問,可有什么說道?”
“公子可算問對人了,我這外面的都是小塊肉,只是街坊鄰里買回去自家吃的,若是送人,未免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