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大雨剛下,衍松道長趕著馬車快走一陣,然后便轉進一條小路,只是走了十幾米,便來到了那處破敗的祠堂門口。
將馬車直接趕進了院子,停在一處遮雨的門廊之下,馬匹這才安穩下來。
繡娘率先跳下車,來到祠堂大殿,發現灰塵并不算多,甚至周圍還有收拾的痕跡,“這里似乎經常有人前來。”
白珂趴在她的肩膀上,“這里距離官道和旁邊的小易河不遠,經常有人前來休息避雨。”
“既然如此,這里為什么被廢棄了呢?”繡娘好奇問道。
白珂搖頭,“我不知道。”
“因為三十年前五河縣水府動亂,玄威神教事后便砸了所有的河神祠。”卓清嫣走了進來,“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恢復。”
繡娘恍然大悟,“我聽爺爺說起過!”
衍松道長看看天上的烏云越來越濃,“看來這雨一時片刻還停不了。”
繡娘看看周圍,很快就收拾出來了四個供人休息的座位,請幾人坐下,然后又要去撿周圍散落的柴禾,卻被顧昭攔住。
“咱們衣服沒濕,也不是晚上要在這里過夜,用不著生火,在這里坐著休息就行。”
“噢噢!”繡娘點點頭,又尋來一方缺了角的矮桌,給下面墊了塊石頭,然后從馬車上取了些零食下來,還有一個小爐和水壺,“還是生個火吧,也不麻煩,我再燒些茶水備著。”
顧昭張張嘴,也沒阻止。
片刻之后,小火爐被點燃,繡娘沏了壺茶放在火爐上,一邊燒水,一邊取暖。
顧昭問卓清嫣道,“你知道五河縣的事?”
卓清嫣輕聲說道,“知道的不多,只聽說是河妖作怪,想要獻祭一縣生靈,最后被高人鎮壓,然后玄威神教就拆了所有的河神府。”
“現在想來,應該是一只妖怪修煉到了某個境界,想要更進一步,想要血祭五河縣。”卓清嫣猜測道。
“啊!”繡娘震驚不已,“五河縣里也有幾萬人吧!”
卓清嫣點點頭,嘆了口氣,“差不多吧,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還沒死,滿心都在音樂上,沒有關注過這些消息。”
“對了,你會用什么樂器,聽你家隔壁的那個老婆婆說,住在卓家大院附近的人,不時能在晚上聽到你的歌聲。”顧昭問道,“但卻沒聽說你演奏樂器。”
卓清嫣神色淡漠,“我因為與袁文瑞合奏一曲,導致家破人亡,從那之后,就發誓再也不碰瑤琴洞簫。”
顧昭搖頭,“這又不是你的錯,罪魁禍首是袁文瑞,你這只是在懲罰自己,但殺人兇手卻毫發無傷。”
顧昭勸道,“如今人已經找到,仇遲早會報,你不應該繼續懲罰自己,你就想想你父母是想讓你開心快樂,還是憂郁失落。”
卓清嫣陷入沉默,然后點了點頭,但卻沒再說話。
就在這時,祠堂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一隊人馬涌入祠堂,將馬車停在院中,然后幾個護衛有人打著傘,有人抱著個小木箱,擁著一個年輕人走進大廳,正是剛剛見過的劉慶豐。
看到顧昭,特別是顧昭身邊的卓清嫣,劉慶豐不禁眼神一亮,立刻拱手說道,“道左相逢,當真有緣。”
顧昭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劉慶豐神色不滿,但也沒有再說話。
相對于顧昭這邊只是燒了一爐火,那些護衛卻都被淋透了,于是一群人匆匆忙忙的生火烘衣。
一陣混亂過后,終于收拾停當,劉慶豐從一個護衛手中接了一只皮囊,然后踱步而來,笑呵呵的道,“下雨天寒,此乃常平府特產的香昌酒,幾位可以暖暖身子。”
衍松道長自顧喝茶,卓清嫣根本就沒有抬頭。
劉慶豐眼神閃爍,繼續說道,“兄臺并非常平府人士,不知到此有何要事,不是在下吹牛,在本府地界,在下還是略有幾分薄面的。”
顧昭嘆了口氣,舉起手來。
但還不等他打響指,就不禁抬頭看向祠堂外面,而衍松道長和卓清嫣也同時回頭。
下一刻,一個黑衣人就倏忽出現在大堂,仿若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