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若水居外,兩道身影打斗。
只見秦霜揮拳之間,寒氣彌漫,四下五丈之內都被凍成冰霜。
幽若手持長劍,劍招飄逸如舞,卻暗藏殺機,冰霜拳勁瞬間被劍氣瓦解。
“霜師兄,你的《天霜拳》就不要再拿出來獻丑了。”
幽若說罷,似瞬移一般出現在秦霜身后,以無思無念之勢,劍鋒刺其后背。
秦霜身形沉穩,反手揮拳,帶起一股勁風,勢如龍蛇盤走,似左而右,似上而下,似直而曲,似慢而快。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拳,卻讓幽若回招,身形一閃,退至三丈開外,她接連揮劍,劍氣震蕩空氣所產生的風勢,竟形成風雪漫天之景,更引得花瓣相隨。
當風雪圍繞自身高速旋轉之際,猶如身化一根小型龍卷風。
秦霜見狀,斷臂衣袖打出綿綿密密,如長鞭又似水銀的拳勁。
便像柔石軟墻般纏著繞著、包著裹著龍卷風,幾個呼吸間后,龍卷風消散的剎那間,趁勢出拳。
卻見一拳方出,二拳又來,前勁方強,后力又至,重重疊疊,如驚濤駭浪,余勢無窮。
幽若玉容與手皆垂下,生出有法是地界,無法是天地,有法中暗含無法,無法中暗含有法的玄妙氣機,更勃發一股天地渾合為一的氣勢。
她一劍斬出,如蒼天覆壓而來,秦霜綿綿不絕的拳勢立即被打斷,似一片落葉,隨風而動,不著力道的急速退去。
“咔嚓”幾聲脆響,不遠處的七八株桃樹被斬斷倒地。
“爹,看女兒這招使的可算登堂入室?”
幽若收劍而立,朝一株老桃樹下端坐品酒的白發黑袍人喊道。
“《斷劍訣》乃是我們的家傳劍法,雖威力不凡,但講究絕情絕義,根本不符你的性情,老夫才根據這門功夫,創出一門全新功決。”
“而這門叫做《忘情天書》的武功,首重有情,有情后,始能忘情,忘情后方能高情。”
“高情之后,即能把己身之意志生命,融入為大自然生物靜物任何一石一木之中,借宇宙天地的力量,擊毀對方,而不是以自身在大自然中滄海一粟的微薄力量。”
“你方才使出的‘天意’一式,也就稍微過了門檻,如何稱的上是登堂入室。”
莊不染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把玩手中酒杯:
“倒是霜兒的《大象無形拳》,使的還算可以,想來所習的《蟄龍眠》有所成,大概再過個十年左右,便能修成《山河潛龍訣》。”
幽若聽完,已經坐在莊不染對面,她忽地一笑:
“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隨性懶散的模樣,好像一個無所事事的少年郎。”
“要不是身材較為高大了一些,又是一頭白發,叫旁人看我們父女倆,只會認為你是我的弟弟。”
“倒反天罡,不過是覺得長須有些礙事罷了。”
莊不染斜了幽若一眼,立馬讓她笑容一滯,忙不迭起身倒酒認錯。
他語氣微頓,啞然失笑:
“老夫隱世五年,怎么還有人想要我的命。”
秦霜也察覺到有人闖入桃林陣法之中,趕緊開口:
“師父,難不成又是天下會舊部和您的那些仇家?”
莊不染一臉的無所謂,絲毫不在意來者的身份,輕飄飄的道:
“照舊,廢去他們的武功,也省得被嗔念所誤,今后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爹,這次就不勞煩霜師兄,我去把這些不速之客打發走。”
幽若拿起桌上的長劍,身影轉瞬消失在桃林之中。
“霜兒。”
“弟子在。”
“貌似桃林外還有一位客人,你去請他過來。”
莊不染隨口說了一句,見秦霜有些錯愣的神色:
“是不是在想,為師既已自廢了武功,為何還能探知桃林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