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可以成為這個先例。”哈拉爾德·布蘭特誠懇地說道。
“哈哈。”朱常洛笑道。“成為先例是要有代價的。你能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讓朝廷為你開這個先例?”
“我可以給幾位大人奉上豐厚的報償。”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條遞給徐光啟。
“大人,上面說他愿意拿出二萬兩銀子作為孝敬。”徐光啟說道。
“告訴他,就說他這點兒東西無法說服皇上。”朱常洛搖頭道。
如實翻譯后,哈拉爾德·布蘭特急道:“那小人要如何才能打動皇上呢?”
“槍炮畢竟是國之重器。讓你一個外夷海商掌著皇上和朝廷都不會放心。”朱常洛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所以我可以用這筆錢幫你活動一個低級的官身,讓你掛靠在工部上。”
“多謝大人!”哈拉爾德·布蘭特很識相地磕了一個還算標準的響頭,這顯然是練過的。
“別急著謝我。這只是務虛,堵其他官員的口實而已。”朱常洛擺手示意他站起來。
“那請問大人,何為務實呢?”哈拉爾德·布蘭特急切道。
“務實就是,你的廠子要掛靠在兵仗局名下。內廷要拿干股,要派遣監工,同時更要派兵看著。”徐光啟將朱常洛的話翻譯完后,自己又補了一句:“還不快謝恩,兵仗局是太監管著的,掛靠在兵仗局名下意味著有皇上作保。”
“卑職叩謝大人。”哈拉爾德·布蘭特很順遂地將自己帶入了明朝官員的角色。
他并不排斥朝廷管控,派兵看著也無可厚非。只要能說上話,能賺錢賺名聲,他就沒有意見。“那要抽多少干股。”哈拉爾德·布蘭特謹慎地問道。
“三七開。你三,內廷七。”朱常洛漫天要價。
“大人,這也太多了吧。”哈拉爾德·布蘭特還價道:“反過來還差不多。”
“不可能。內廷的關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攀上的。就這七成兒還得看司禮監王公公的臉色。”朱常洛滿口謊言,張嘴就來。
“啊?”王安半句話都插不進去,正發呆呢。突然被點到,一時間滿臉茫然。
“大人,這樣兒,六四開。不能再多了。”哈拉爾德·布蘭特不住搖頭。全身上下都在表示著反對。
“四六,你四,內廷六。你想想,攀上了王公公的關系。拿到了司禮監的旗牌,得少花多少呈儀孝敬。而且,抽的是你的利潤。就算拿走九成,你不還是有的賺。”朱常洛面露不愉。
“大人啊,再多下去我還不如做個二道販子呢。”哈拉爾德·布蘭特嘆了一口氣,認命似地說道:“這樣兒,五五開。我再把自己的棺材本兒掏出來,再湊一萬兩銀子。就當我孝敬給王公公了,如何?”
“徐禮部,您看我做什么?”王安尷尬地抓了抓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