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和我叫板,比比你的兄弟有沒有我多!”
隨著煙鏟樂的一聲慘叫,場子里頓時騷動起來。
有和聯勝的愣頭青已經抽出抱在懷里的砍刀,撇掉上面的報紙,只等阿華開口,就要動手劈人!
煙鏟樂堪堪后退幾步,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生疼。
這疼痛刺激得他腦也醒了,見到氣氛不對,趕緊高舉雙手,示意自己的馬仔不要輕舉妄動。
只是他這場子里十幾個馬仔,早已被嚇得和一群鵪鶉一樣,沒有哪個敢站出來當出頭鳥,老實的不行。
“大哥華好魄力,難得你一朝翻身,今天我認栽了!”
說罷煙鏟樂捂著被燙傷的面孔,小心翼翼走到阿華跟前,低聲道。
“場子都交給你去睇,從今晚開始,我就離開廟街!”
能在廟街做拆家的,沒有不識時務的人。
他平素里和那些社團的小角色小打小鬧,但自問自己還沒資格去頂撞和聯勝一整個堂口!
花幾十萬借兵曬馬,他也不是出不起。
但是說一千道一萬,他背后沒有字頭去撐,花再多的錢,也只是鬧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阿華笑了笑,拍拍煙鏟樂的肩膀。
“算你識相,命總算保住了!”
“那你現在可以帶和聯勝的兄弟走了嗎?”
“急什么,這事還沒完呢。”
阿華推開擋在面前的煙鏟樂,伸手指向了躲在人群中的火爆。
“是這撲街為難的盲輝?”
煙鏟樂回頭望了火爆一眼,看到火爆面如死灰,微微朝自己搖了搖頭。
阿華沒等煙鏟樂回話。
“這個衰仔我要帶走,你同意,今天的事情就徹底兩清!”
“大哥華,用不著趕盡殺絕吧?俾兄弟一條活路走!”
“這么說就是不同意了?”
阿華面向煙鏟樂,旋即伸出右手向站在一旁的烏蠅招了招。
烏蠅會意,當即將自己握住的那柄砍刀遞到了阿華手中。
煙鏟樂喉結上下翻動了一下,最后悶著嗓子吐出一個字。
“好!”
“煙鏟樂!你個撲街!
見死不救,以后邊個兄弟還肯跟你,死啦,我死之前,仲要斬死你!”
煙鏟樂話音剛落,火爆便神經質般喊叫起來。
他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就要去吧臺的桌子下面翻找砍刀。
不過圍在那邊的和聯勝馬仔眼疾手快,一擁而上,便把火爆按在地上!
隨后一陣拳打腳踢,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把火爆打得不省人事。
阿華沒再去理會煙鏟樂,他一邊招呼人去抬火爆出門,一邊安排烏蠅去背躺在沙發上的盲輝。
不多時,整條廟街便看到烏泱泱的古惑仔穿街,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烏蠅背著盲輝走進了對面的方榮記打邊爐。
“耀哥,看起來好像傷得不輕,要不要叫車送到醫館去先?”
烏蠅把盲輝放下,便朝坐在門口的何耀宗問道。
“知道還問?快去叫車!”
只是盲輝微睜開雙眼,嘴唇囁嚅,伸手探向何耀宗,似乎想說些什么。
何耀宗趕緊上前。
“嘴都起皮了,烏蠅,快去喂他喝點熱水。”
少少兩勺水喂進盲輝嘴里,盲輝輕咳一聲,隨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衣兜。
片刻后,他用滿是血污的手從口袋里取出一支手表,顫顫巍巍遞向了何耀宗。
只可惜表殼已經碎裂,上面也散落著黑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