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串爆這人人如其名,整個和聯勝,也只有他敢在肥鄧面前揭這種短。
肥鄧先是一怔,隨后居然罕見的沒有動怒。
反而是放緩語氣,朝著串爆答道。
“串爆,當年丟了尖沙咀的地盤,事到如今我都記在心里。
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伙計了,既然你今天重新說起這件事情,我都愿意和你多提兩嘴。”
說著肥鄧微微抬頭,仿佛陷入了沉思。
“想我當年拿到龍頭棍的時候,那是何等風光!
在油麻地大擺酒宴,舞龍舞獅,就連四大探長都登門拜賀。
當時我雄心壯志,一心想帶著社團做出點成績!”
串爆也為之動容:“知道你心里有社團,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嘛……”
肥鄧只是擺手:“你不消說,當初你在觀塘那邊,不知油尖區這邊龍爭虎斗,打得有多慘烈!
火牛在油麻地,三天兩頭被別家字頭圍著打,一個月到頭連湯藥費都湊不齊。
大佬權當初還只是在油尖區這邊借碼頭跑船的蛇頭,后來被打得沒辦法,拖家帶口去了大埔。
油尖旺上千號兄弟,都指著打下尖沙咀,能有口飯食。
你也是做過話事人的叔父輩,你相信,當初我不讓斧頭俊交地盤出來,你讓我怎么給他們交代?”
串爆不禁被說得有些羞愧。
有一說一,肥鄧掌權那兩年,確實是和聯勝日新月異,逐漸興起的時候。
這也是這么多年來,肥鄧始終能穩坐元老院第一把交椅,底下沒人給和他唱反調的原因。
但該說的話串爆還得去說。
“威哥,時代已經不同啦。
堂口有犀利的后生,我們就應該去捧,去支持!
良禽擇木而棲,洪興那邊既然放出這句話,我想你都不愿意看到何耀宗真的過檔。
做細佬的是要敲打,但把他們逼得太急,年輕人火力旺,真的走了,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肥鄧一對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即便他不愿意承認,也不得不接受他不想看到再有猛人過檔的事實。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何耀宗接連打下廟街,九龍城寨,旺角幾塊風水寶地。
要是真的帶著地盤過檔去了洪興,遭人恥笑的斷然是他肥鄧無疑。
他這一生,有斧頭俊這么一個污點就已經夠難受了!
再三思忖,肥鄧罕見的服了軟。
“串爆,依你的意思,我到底該怎么做?”
“威哥,你讓我拿主意啊?”
“不然呢?”
“那好,我就有話直說。有功要賞,有過要罰!
龍根這些年來,把深水埗交給官仔森那個撲街打理,這家伙食粉,濫賭,早就是廢柴一條!
正好讓他把位置騰出來,讓何耀宗去接手算了!”
肥鄧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個月不到,從一個藍燈籠跳到分區話事人,你不覺得是不是太荒謬了點?”
“有什么好荒謬的?當年斧頭俊過檔去了新記,新記那邊不也是直接給他授了二路元帥?”
肥鄧臉色一沉,串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
“我不是故意揭你的短,但事實就是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