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電話那頭的封于修肯定的回應之后,何耀宗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這叫怎么個事?
他想在林懷樂身邊插一根針,林懷樂這個老陰比也想在自己身邊插一根針。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把主意打到了封于修身上,以至于讓封于修成為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雙料間諜?
讓何耀宗有些不爽的是,兩人想法出奇的一致,難道自己……也是個和林懷樂一樣的老陰比?
“封于修,你聽好了,林懷樂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你要盡全力獲得他的信任,這幾天在他的堂口,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情,就不要打電話給我。”
意識到林懷樂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纏,何耀宗不免對封于修再三叮囑了一番。
掛斷電話,何耀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撥通了阿華的號碼。
約莫二十幾分后,阿華來到了茶樓這邊。
“阿華,坐,飲杯茶先。”
何耀宗給阿華遞上一杯熱茶,旋即等阿華緩了口氣,便將封于修的事情如實和阿華講了一遍。
阿華眉頭當即緊鎖。
“耀哥,我一直以為林懷樂宅心仁厚,是個難得的好人!
沒想到這撲街這么陰險,看來我出來混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混明白!”
“不怪你沒混明白,怪他太能藏了。
我不是為了買個保險,都不知道他準備在我的堂口插針!”
何耀宗給自己點燃一支煙,隨后把手中的煙盒丟向阿華。
深吸一口,再度說道。
“烏蠅和你關系最好,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然后叫他好生提防。
前段時間叫他砍死靚坤,他現在在旺角那邊已經巴閉到和除了你我之外的人講話,都是用鼻孔發音的。”
人一飄,就容易忘乎所以。
一忘乎所以,禍事跟著就要來。
阿華明白這個道理,當即慎重地朝著何耀宗點了點頭。
“耀哥,他在我們堂口插針,想來也不止插這么一根!
我覺得要不我也去拉幾個精干的馬仔,一并送到林懷樂的堂口去?”
“不用,阿樂縮在佐敦,本來堂口人就少。
他平素又以和氣生財的面貌示人,不是犀利的好手,也未必能走到他身邊。
隨意安排人進去,反而容易讓他瞧出什么破綻,到時候起了防備。”
何耀宗說著悠悠吐出一口煙霧,繼而笑道。
“反倒是他把封于修給我送回來,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力。
阿華,記得和烏蠅打好招呼,到時候我要給封于修造一條金樓梯走。
教他一路長紅,最好是三兩個月,就捧成旺角那邊的紅人,也好讓樂少那邊省心,徹底相信封于修這張底牌,能在關鍵的時候給到我致命一擊!”
阿華只感覺自己腦子一陣迷糊,他想來想去,就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在敬義社坐了這么多年冷板凳,終究還是有原因的。
勾心斗角,算計來算計去真是太累。
擱自己以前,就會覺得有什么麻煩是一刀劈下去不能解決的?
真是搞不懂這些做大佬的。
佐敦,belon西餐廳。
林懷樂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大口撕咬著一塊牛扒的封于修。
不知道怎么的,他情不自禁就聯想到了電視節目里,大塊撕扯著生肉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