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卻懶得和肥鄧去斗嘴皮子,只是朝著畏畏縮縮的阿澤遞了個眼色。
隨后立在阿澤身后的馬仔往其后背一推,將阿澤推進了屋里。
阿澤踉踉蹌蹌走到肥鄧跟前,只感覺腿腳綿軟,幾次差點摔倒在地。
強打起精神,他朝肥鄧開口道。
“樂哥不服社團選舉結果,要對新任龍頭下死手。
幸……幸好被人及時發現,龍頭……龍頭已經清理門戶,但還是給全樂哥體面。
一會在旺角那邊給樂哥操辦葬禮,讓鄧伯您……記得過去上柱香……”
哆哆嗦嗦說完這番話,阿澤又悄悄抬頭打量了阿華一眼,還好,對方并沒有再示意自己去做什么。
肥鄧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見這老家伙如同癡呆一般,阿華也有些不耐。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肥鄧跟前。
“鄧伯,踏踏實實把棍子交出來,社團仲能給你養老送終!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還有什么不舍得放下的?
安安心心多享幾年清福不好嗎?”
肥鄧抬起眼皮,睇了阿華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這下阿華也懶得給好臉色了。
“從今番開始,你的飲食起居,都由我哋深水埗管了!
耀哥讓我俾話,如果你這么鐘意這支棍子呢,那就把棍子留在手里好了。
反正一支破棍子,拿去通柴火都嫌費勁。
只是賬本你得交出來,耽誤了各區堂口的生意,只怕到時候你和那些叔伯也不好交代!”
肥鄧直起的腰板終于佝僂了下去。
“棍子和賬本都在我臥室的衣柜里邊,你帶回去,記得俾話給阿耀。
龍頭棍是幾十代話事人的信物,不能出什么閃失,一定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切記要好好保管!”
阿華聞聲,當即招呼兩個馬仔去肥鄧的臥室拿東西。
隨后打量了肥鄧幾眼,繼續說道。
“鄧伯,樂少的尸身呢,就已經拖到唐樂街那邊去了。
他生前這么受您老人家器重,一會靈堂搭起來,您總得過去燒柱香吧?”
“我腿腳不方便,你讓阿耀代我去燒柱香就好!”
“那不行!”
阿華搖了搖頭:“耀哥發咗話,你鄧伯必須得去那邊上香!
如果鄧伯您老人家腿腳不方便,那就讓我細佬抬你過去!”
說著阿華又朝兩個馬仔招手,當即有人上前,就要去抬肥鄧坐著的那張太師椅。
“夠了!!”
肥鄧冷不丁暴喝一聲,隨后瞪大眼珠子,睇了兩個準備動手的馬仔一眼。
而后撐著椅子扶手起身,沉聲道。
“我自己過去!”
唐樂街,一處屋坊的空地。
茅躉和幾個做神事的道士打好招呼,隨后又跑到靈堂那邊,睇了躺在棺槨里的林懷樂一眼,不禁搖頭嘆氣。
“陰公嘍,想不到搞個社團治喪委員會,操辦的第一場喪事,居然是你阿樂的!
爭來爭去癡咗線,爭到最后,連在佐敦擺個靈堂的地盤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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