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條椅子坐在何耀宗對面,他又一眼瞥到了旁邊的茶,發現那支漆黑的龍頭棍,被何耀宗丟在一攤水漬里。
還沒坐穩,龍根又匆忙起身,拿起那支棍子,心疼地往身上擦了擦。
“阿耀,龍頭信物怎么能泡在水里,你得好生保管才是!”
“不用了,單憑一支棍子做不了龍頭。
阿叔你鐘意,這支棍子以后就交給你保管嘍。”
龍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好!一支棍子爭了幾十年,我看從今往后也就不要爭了。
以后你繼續坐莊,我哋就繼續富貴!”
話雖然這么說,龍根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棍子拿穩,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又多看手中的棍子兩眼,龍根才再度開口道。
“聽說你安排人把鄧威給看起來了?”
“阿叔,話不要講這么難聽嘛。
鄧伯這把年紀了,又一個人住,難保有個三長兩短,我叫細佬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也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聞聽此言,龍根不無唏噓開口道。
“雖然這些年鄧威把社團搞得越來越蛋散,但曾經多少也是對社團有功的。
一把年紀了,還是不要搞得他太過難堪。”
說著龍根干咳一聲,又繼續講道。
“我聽茅躉講,九區堂口,除了肥鄧和佐敦那邊,沒有一個人去林懷樂的靈堂拜祭。
照我看,這種敗類還給他操辦乜鬼喪事?直接讓茅躉叫車,拖到和合石去燒掉算了!”
何耀宗搖了搖頭:“喪事還是要操辦一下的,不讓鄧伯睇清楚他撐了個什么玩意,我怕鄧伯一口氣始終咽不下去啊。”
“丟!咽不下去,那就憋死他算了!
算啦,不提他了,講講你的事情,你算是我哋和聯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龍頭了。
要不要在深水埗這邊給你擺上個幾十桌,到時候也熱鬧熱鬧?”
何耀宗笑笑:“倒是沒這個必要,當龍頭就當龍頭,大擺酒宴,到時候又要熱度o記來盯。
我也無暇去應酬,這些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去辦妥。”
龍根點了點頭,旋即拍了拍手。
辦公室外頭走進一個跟班馬仔,在龍根的示意下,抱著一摞賬本,畢恭畢敬遞到了何耀宗跟前。
“這是?”
“荃灣送過來的!”
龍根從兜里摸出一個煙斗,卷好煙絲點燃,吧嗒抽上一口,接著說道。
“大d嘛,之前吹雞是他撐起來的,荃灣的賬本從來都是做份假賬,送到吹雞手里去。
現在你做上了話事人,他又拉不下面子,又想和你和解。
于是就把賬本送到我手里,讓我轉交給你嘍。”
何耀宗笑著接過這沓賬本。
“阿叔,大d還有沒有讓你轉告我些什么?”
“他講你要是得閑,就去他那邊坐坐。
如果你實在沒空,也可以和我講一聲,睇你什么時候方便,到時候他過來拜訪你。
畢竟是自家人,他肯服軟,就給他個臺階下了吧。”
聽龍根這語氣,何耀宗就明白大d那邊這次沒少給他送錢。
不過看破不說破,何耀宗只是點頭應允,表示自己會去和大d聯系的。
打發走龍根,又翻閱了下各區賬本,何耀宗總算對和其他堂口的經濟來源有了個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