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羅漢松下,何耀宗用炭火煮了一壺熱茶。
茶開,起壺,為串爆倒了一小杯。
何耀宗開口道:“嘗嘗把阿叔,大佬權托人從君山帶來的毛尖,別有一番滋味”
串爆笑瞇瞇的接過茶杯,捧到嘴前吹了口氣,當即只覺得茶香沁人,由衷地發出一聲贊嘆。
飲口茶,放落茶杯,串爆才打開話茬。
“阿耀,昨晚都傳你在龍江飯店被人打了黑槍,你都不知道整個和聯勝差點都炸鍋了。
點解你沒事,也不出來發個聲啊!”
何耀宗熄了爐火,身子靠在椅背上,這才開口答道。
“今天搵你過來,正是要說這件事情!”
而后在何耀宗把魚頭標干的那些事情和串爆簡單的復述了一遍之后,串爆只覺得自己坐都坐不穩了。
他神色慌張,有些難以置信的摘下眼鏡。
“怎么可能?阿耀,魚頭標跟了我這么多年,他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
雖然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他不應該動暗害你的心思啊!
他在鯉魚門賣了這么多年的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爭話事人的!”
其實何耀宗知道串爆不僅是在替魚頭標開脫,也是在下意識為自己開脫。
“阿叔,還有句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魚頭標之前可能沒有謀害我的心思,但架不住有人推著他起謀害我的心思。
我對你一向是敬重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問一問胡須勇!”
串爆癱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
最后猛地抬頭:“如果是人證物證俱在,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你就直接說吧,打算怎么處理魚頭標這個敗類!”
聰明人總會在最快的時間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串爆不談他與何耀宗的利益綁定,單是何耀宗如今在和聯勝說一不二的地位,就注定魚頭標難以落得個好下場。
當下串爆心里想的已經不是怎么去替魚頭標開脫了,何耀宗要想辦妥魚頭標,哪怕魚頭標沒有做什么欺師滅祖的事情,也注定難逃一死。
當下怎么把自己摘個干凈,才是串爆真正該考慮的問題。
何耀宗回答地非常干脆。
“魚頭標畢竟是你的門生,我不想因為他的事情,落了你的面子。
就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這樣對大家都好!”
眼見此時此刻,何耀宗還肯賣自己面子,串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我這張老臉倒是無所謂,只是家丑不可外揚,讓魚頭標死的不明不白,興許是他最好的下場了。
不過阿耀,你別怪我多嘴,其實我還有個打算,說出來你不要怪我。”
“阿叔但說無妨。”
“魚頭標和鬼佬勾結,甘愿當政治部手里的刀,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和聯勝是幾萬人的大社團,鬼佬一天不從港島滾出去,政治部就一天不會放棄在和聯勝插針的打算。
不如把魚頭標控制起來,也便于政治部那群鬼佬的想法被我們洞悉,這樣豈不是更好?”
串爆說著,又不忘補充一句。
“當然,我這不是在叫魚頭標將功贖罪。
他鬼迷日眼,敢勾結鬼佬把主意打到和聯勝的頭上,你怎么處置他我都沒有什么好說的!”
何耀宗眼皮微耷,還是微微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心情去和政治部玩勾心斗角的游戲,政治部每在和聯勝插一根針,發現一根我就拔掉一根。
到時候時機成熟,大不了我就把政治部的桌子一起給掀翻了!”
串爆聞言,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
“阿耀,不是我潑你冷水。
民不與官斗,匪不與兵斗,港島現在畢竟還是由鬼佬在話事,你去掀政治部的桌子,我怕你到時候身陷囫圇,難以自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