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按照你們東方的古話,就叫做治標不治本!”
衛奕信的臉色隨之凝重下來,蔡元祺趕緊坐直身子。
“愿意聆聽先生的教誨!”
“蔡,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在面對何耀宗的時候,會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這家伙除了是港島社團的理事人,還有其他特殊的身份嗎?
他是立法會議員?是某個龐大華商會的首腦?”
衛奕信說著又抓起那杯白開水,潤了潤喉嚨。
旋即說道:“他什么都不是,歸根結底,是因為他舉起了一面大旗,對廣大港島市民施以恩惠。
市民是港島的基礎,港島一切的行政機關,從本質上來說,都是為市民提供服務的。
如果不從法理上拔掉他高舉的這面義旗,那么你們警務處面對他的時候,總會顯得束手束腳!”
“可是……總督先生,我們有調查過他賬戶的資金來源。
他花出去的每一筆錢,都是清清白白的。
我都有理由懷疑是不是……”
蔡元祺沒敢繼續說下去,只是搖頭示意,他暫時想不出辦法,從法理上拔掉何耀宗高舉的這面義旗。
衛奕信放下水杯,十指交叉。
鷹鉤鼻上的一雙眼睛,開始流露出陣陣精光。
他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蔡,你讀過孫子兵法嗎?”
“略知一二。”
“孫子兵法有云——以迂為直,以患為利。
這種時候,我們更應該以退為進,我想你應該讓何耀宗放下他的戒備先!”
“請港督先生賜教,怎么個以退為進法?”
衛奕信耷拉下眼皮,沉默了半晌。
最后開口道:“城寨那邊的事情,你就隨便找兩個替罪羊翻篇算了,我不想讓這件事情持續發酵,在東亞地區的輿論上對大英進一步造成不利的影響。
蔡,你還記得前年在白石難民營發生的暴亂事件嗎?”
蔡元祺眼神一亮,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早在十幾年前,港英政府就開始以收容港的身份,陸續接納越南流民。
鬼佬可以說是臉都不要了!
當時大陸和越南前腳爆發戰爭,后腳鬼佬就將港島以收容港的名義,大批次接收越南流民。
其中不乏一些走投無路的越南潰兵。
這些人本就和大陸不對付,一旦在港島扎根,傳個一代兩代,正式取得港島的合法身份,仇恨的種子也就算種下了。
鬼佬慷他人之慨,日后從港島滾蛋,這群越南后裔除了感念鬼佬的‘恩情’,后續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已經是想都不用想了!
不過蔡元祺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些事情,他激動地看向衛奕信。
“總督先生,當初我們警隊鎮壓白石難民營的暴亂,可是受到了不少國際輿論的譴責。
有一說一,越南人是名副其實的白眼狼。
如果讓何耀宗去和難民營的越南仔打交道,我敢保證何耀宗不會有那么多的耐心。
這樣是不是可以順勢拔掉何耀宗手中的那桿大旗了?”
衛奕信聽到蔡元祺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一時間大為滿意。
不過他自然不可能去沾這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