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杰放落手中的筷子,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之前查到的那些線索,在我被關押的這段時間里全部都斷掉了。
但是洪文剛的走私人口的線路,我已經摸清楚了。
但是他把那些販賣的人口,關押在宋卡市的監獄里,如果要順藤摸瓜揪出洪文剛的黑料,可能要聯合泰國警方辦案。
uncle,你覺得泰國警方會配合我們嗎?”
“指望泰國警方配合我們辦案,你不如指望耶穌親自降世給你傳福音。
他們和洪文剛這些人本來就是蛇鼠一窩,不然你以為洪文剛為什么要把羈押人口的據點設在泰國?”
陳國華臉色凝重起來。
之前在蔣家別墅,面對何耀宗的提問三緘其口,他也只是不想把火燒到警隊的頭上來罷了。
但并不影響他想把洪文剛緝拿歸案。
尤其是當他得知洪文剛這個畜生連李忠志女兒的主意都敢去打的時候,更讓他堅定了這個念頭。
陳志杰拿過擺在陳國華面前的煙盒,取出一支點燃。
“uncle,我在泰國的監獄,認識了一個叫文猜的獄警,他救過我的命。
他女兒患有血癌,我的骨髓正好能和他女兒配對。”
“你是說,讓這個叫文猜的泰國佬來港島指證洪文剛?!”
“沒錯,但是uncle,我在泰國臥底的時候被洪文剛的人發現,八成就是政治部的人告的密!
我想在洪文剛伏誅之前,把洪文剛和政治部的那些齷齪勾當揪出來!”
陳國華連忙一拍桌子。
“志杰,不許再說這件事情。”
“為什么啊?這群鬼佬差點害死我啊!”
“現在大衛已經死了,就在啟德機場外邊,被九龍城寨的居民活活打死的!
你要為自己的前程著想,何必去和一個死人置氣?!”
陳國華一把抓住陳志杰的胳膊,旋即放緩語氣,語重心長道。
“你這次為了破案,在泰國受了這么多委屈,差點連命都搭上了。
不要意氣用事好嗎,冷靜一點,照跟那群社團人士,不會有什么前途的!”
陳志杰抬頭,眼神開始變得銳利。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叔叔,眉頭微微挑動。
“uncle,我記得當初我入警校的時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要做差人,就要個公正不阿的差人!
現在政治部這些鬼佬踩著我們華人的頭飲血,一死了之,英國那邊還要為他們頒發什么勛章,你覺得他們配嗎?!”
“配不配,都不關你的事。
你能把洪文剛逮捕歸案,也算是一名剛正不阿的差人!
志杰,總之這件事情,我就不允許你多管下去,能把洪文剛送到泰國的那些同胞拯救出來,你也無愧自己的身份了。”
——
泰國,宋卡市郊區的一家私人療養院。
市長納洪,此時正躺在一處布局典雅的獨立病室里。
他的胳膊上掛著點滴,臉色虛弱,一縷陽光從一側的窗戶投到病床上,照的納洪有些睜不開眼。
但是納洪的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就在昨天晚上,他了卻了一樁困擾了他幾十年的心事。
手術非常成功,以后,他將再也不用時時刻刻受到死神的威脅。
他將以一種嶄新的姿態,去擁抱新的生活,享受人世間點點滴滴的美好。
病室房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推開,張漢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