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仔!”
鐵頭憤怒的一拍桌子,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
他騰地一下起身,指著香港仔的鼻子,怒斥道。
“你知道我們在干什么嗎?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工地搬磚做苦力的日子嗎?
那時候大家最開心的時間就是晚上歇工,湊錢聚在一起吃個宵夜,一人喝上兩罐麒麟啤酒,微醺之后暢聊以后回家的日子!
但是現在怎么都變了!一旦開了槍,我們還有回頭路可走?!”
鐵頭少有指著他們這群兄弟吹鼻子瞪眼的時候,但香港仔還是不甘心。
他咬著牙,再往鐵頭跟前逼近幾步。
“什么叫都變了?是你帶著我們這群兄弟從貧困潦倒里走出來的,是你告訴我們華人兄弟應該萬眾一心,讓我們這群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見識到了東京的繁華!
好日子過習慣了,誰還愿意再去低聲下氣,任人宰割?
別傻了鐵頭哥,兄弟們現在寧愿死,也不愿回去過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鐵頭只感覺自己腦袋一陣脹痛,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服香港仔,只是指著門口,怒斥道。
“你先出去,三和會和警視廳那邊,我再去想辦法!”
“你想不出辦法的……”
“出去!!”
香港仔聞聲,沒有再多說什么。
最后深深地瞥了鐵頭一眼,跟著也離開了這間包房。
待到香港仔離開之后,鐵頭哐當一下靠在了椅背上,兩眼之間滿是迷茫。
他本是偷渡來到東京來尋找自己妻子的。
最后發現自己妻子嫁給江口利成之后,萬念俱灰,是新宿的這群華人兄弟,給到了他重燃斗志的希望。
但是人在幫派諸多的新宿,華人群體每一步都走的舉步維艱。
前有臺南幫對他們這伙人虎視眈眈,后有日本本地幫派,視他們這群華人為新宿的寄生蟲。
難道他們這群人在新宿,就真的只能去做砧板上的魚肉嗎?
鐵頭不知道答案,但他心中的那個念頭依舊堅定——但凡還有一絲希望,華龍會的兄弟就絕對不能走上一條極端的道路。
動了槍,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
香港仔站在凱銳酒店1216房門前,手指懸在門鈴上方猶豫了三秒。
他回頭看了眼空蕩的走廊,鐵頭拒絕東莞仔提議時那張固執的臉又浮現在眼前。
最后香港仔咬了咬牙,按下了門鈴。
門幾乎立刻就開了。
東莞仔倚在門框上,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比我想象中來得快。”
“別廢話。”
香港仔擠進門內,反手將門關上:“你說何先生的條件,我要聽詳細內容。”
東莞仔走向套房客廳,黑色皮箱依然放在茶幾上,旁邊多了兩杯威士忌。
他拿起一杯遞給香港仔:“何先生要的是新宿的地盤,要的是以后在日本做生意的方便,而你們要的是活路。
有何先生作保,我相信以后華龍會定然能在東京站穩腳跟的。”
香港仔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鐵頭不會同意的。”
東莞仔靠近一步,聲音壓低:“所以我才說了,他不做,總有人愿意做。”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香港仔的目光落在皮箱上,兩百萬美金,可以讓他們做很多事情。
這兩百萬可以去買短槍,可以去招攬更多的人手,可以去打點警視廳的關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