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坐在車內,面無表情。
“讓我去與和聯勝打交道的是你,口口聲聲講何先生人品好的也是你。
老鬼,你現在問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老鬼尷尬地笑了笑,旋即開口道。
“看看你的決心嘛,終有一日,我要帶著港島的這些兄弟們衣錦還鄉。
我怕你到時候臨陣退縮,到時候我的一番苦心不是全都白費了?”
……
翌日,立法局會議廳。
今天是何耀宗正式以立法委員的身份,坐在立法局參與一項聽證會的日子。
衛奕信牽頭搞了一起由官守議員起草的環保法案,誰都知道這起法案是專門搞出來針對在銀礦灣填海造地的恒耀置業的。
何耀宗坐在新晉議員的席位上,平靜地翻閱著面前的文件,周圍不時投來或好奇或敵視的目光,他全都視若無睹。
“下面請何耀宗議員發言,關于銀礦灣填海工程的環保評估報告。”
衛奕信以議長的身份,敲了敲木槌。
何耀宗丟掉手中的材料,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正準備開口,民主黨的何俊仁就舉手示意:“議長先生,在何議員發言前,我有一份緊急動議需要提交。”
會場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誰都知道何俊仁是立法局資深議員,是港英鐵桿支持者,這一前一后與衛奕信唱雙簧,擺明了是要在何耀宗上任的日子里給他難堪。
衛奕信點了點頭:“請講!”
何俊仁推了推金絲眼鏡,從文件夾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
“這是由十八位環保專家聯名簽署的報告,指出銀礦灣填海工程將對海洋生態造成不可逆的破壞。
我提議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在完成全面評估前暫停工程撥款。”
會場嘩然。
“何先生,作為屋邨救濟署署長,您對此有何回應?”
議長轉頭看向何耀宗。
何耀宗緩步走向發言臺,步伐沉穩有力。
他打開麥克風,聲音在會議廳內清晰地回蕩:
“首先,我感謝何俊仁對環保事業的關注。”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座各位:“但我想指出,這份報告引用的數據來自1985年的研究,而現代填海技術已經革新了三代。
恒耀采用的荷蘭技術,在鹿特丹和新加坡都有成功案例。
我哋恒耀置業不像別的機構,就拿大嶼山那邊的填海負責機構來說,在他們還在夸夸其談什么狗屁生態保護的時候,我們恒耀的施工方案已經做到了第三期!”
何俊仁立刻打斷:“何議員是否在暗示我們的專家不夠專業?”
“什么叫做暗示?這難道不是事實?!”
何耀宗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讓我填海造地的是布政司,說我破壞環境的也是你們這些布政司的官守議員!
我早把準備工作做主,這是上周剛從荷蘭環境評估局收到的認證,證明我們的技術對海洋生態影響微乎其微。”
何俊仁冷笑一聲:“國外認證在港島未必適用。
我堅持認為,工程必須追加五億港幣的環保保證金,并接受立法局每月一次的現場檢查。”
會場再次騷動,雖然這些官守議員都知道這起提案就是針對何耀宗儲備糧的消耗,但何俊仁如此明目張膽的把策劃方案拿出來,簡直是臉都不要了!
何耀宗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何議員的建議很有建設性。事實上,我認為五億保證金還遠遠不夠。“
他轉向衛奕信:“我提議將環保標準提高到國際最高水平,不僅針對填海工程,而是全港所有商業項目。
比如,所有建筑工地pm2.5排放不得超過20微克/立方米,廢水回收率必須達到95%以上。”
正如何耀宗所言,他是事先做足了準備的,單是為了背下這些專業詞匯,就花了不少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