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場戰斗的爆發,分明就是土人海盜主動來襲,而我們北屯堡則是被動反擊,保護自己的家園。
要說復仇的話,那也應該是我們新華人來實施吧。
“其實吧……”順運-7號船長趙鐵山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神情,“那些海達人攻擊你們北屯堡,可能真的是出于復仇的原因。”
“啊?”甘大全愕然地看著他,“……為啥呀?”
“去歲九月,我新華一艘探查北方航線的武裝船返航途徑青靄群島時,在與當地的海達人交易皮毛起了沖突,打殺了對方十余人,還撞沉了他們數艘獨木舟。”
“所以,當他們獲悉我們北屯堡的存在后,便不惜遠道而來報復我們?”
趙鐵山指尖劃過圖騰脖頸處的一道砍痕,聲音突然壓低:“他們管這個叫'血債圖騰',每殺一個仇人,就要在護符上刻一道。“
“當然,你們北屯堡中積存的各種物資也是他們發動襲擊的重要原因之一……”
“狗日的!”甘大全低聲咒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針對入侵的海達人,還是搞事的探索船。
屋內突然安靜得可怕,只剩油燈偶爾爆出的燈花聲。
甘大全瞪著墻上那柄繳獲的海達戰斧,斧刃上還沾著李幺兒的血。
他終于明白為何那些土著要不遠千里來襲擊——就像大明境內的地方宗族械斗,仇恨從來不需要太多理由。
那些土著不遠千里來襲擊他們北屯堡,還真特么的是來復仇的。
而且,這種仇恨就像野火,一粒火星就能燎原。
“既然海達人主動挑起戰端,那我們新華政府怕是要據此做出強勢反應了。”趙鐵山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你們北屯堡多半要作為征討大軍的前沿基地,說不得就要獲得大量人員和物資補充。甘屯長,你怕是要因此得以大用了!”
“怎么,上頭的大人還能將咱給招入軍中?”甘大全不以為然地說道。
“呵呵……”趙鐵山曬然一笑,“甘屯長來新洲時日尚短,不曉得我新華官員體系構成。即使,不在軍中效用,也能以地方屯殖長官的名義,征召和組織地方武裝民兵行開疆擴土之舉,繼而成就一番大業。”
“嗤!”甘大全自嘲地笑了笑,“老趙,你莫要誆我!咱雖然來新華不到兩年,但也曉得想要往上爬,那也得會識文斷字,可不是一個粗鄙丘八便能輕易坐上高位的。咱現在能坐穩這個屯長,怕是就已經到頭了!”
“甘屯長,你估摸還不知道我新華有一座專事培養在職官員的干部管理學院吧?”
“咋的,我一個粗坯還能去進學,然后還能升官?”甘大全瞪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趙鐵山笑著說道:“我新華諸多地方屯殖官員便是如你這般粗……無甚學識的人員擔任,經過數月速成培訓考核后,便可就任地方父母之職。此后累功升至高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甘大全聞言,呆立半響,嘴里喃喃地說道;“咱們新華用人這般不拘出身嗎?”
“啥出身?”趙鐵山搖頭說道:“咱們既然到了這新洲大陸,每個人的來歷和出身不都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