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佟永祥走在一片廢墟的土人營地里,臉上帶著幾分惋惜的神色,“這幫糙人,為了立威竟然將整個營地都給燒了,看著著實讓人心疼呀!”
跟在他身后的兩名情報局土著事務處的探子聽了,不由面面相覷,彼此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咱們這位上官是在表達對土人的同情嗎?
“你們瞧,土人雖然愚笨,倒也挺會選地方。”佟永祥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青川江,笑著說道:“這里背山面水,周圍叢林密布,端得是一處上好的營地所在。”
“如今,該部落被我新華一掃而空,所有人均被拘押至宣漢堡,成為拓殖區第一批附屬民。那么這處營地就不要浪費了,可以建一座堡寨,扼守青川江左岸,與宣漢堡成掎角之勢,還可作為我們的勢力延伸觸角。”
“長官說得是。”兩名屬下附和道。
是否要建立一座堡寨,自有拓殖隊的大人們去操心,我們作為情報局的探子似乎不該去關心這個問題吧?
“嗯,打一巴掌,是該給一個甜棗了。”佟永祥拍了拍手,邁步朝營地外走去。
“……”兩名屬下明顯沒跟得上長官的跳躍性思維,聽得是一愣,繼而看到佟永祥拔腿往外面走去,忙不迭地跟了上來。
“長官,我們現在去哪兒?”走了片刻,三人已進入山林之中,梁根栓忍不住低聲問道。
他緊了緊手中的刀鞘,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去土人部落營地。”佟永祥頭也不回地答道,語氣輕松且堅定。
“啊,就我們三人……”梁根栓吃了一驚。
前些日子,咱們剛剛滅了一個土人部落,然后又以強大的兵勢威脅周邊土人向我新洲表示臣服,怎么一轉臉,我們就這般單槍匹馬,哦,不對,三人成行地跑去土人部落,難道不怕被人家給囫圇捉了去嗎?
“土人雖然有些愚笨,但也知道恐懼和害怕,更曉得哪個敢欺負,哪個不能惹。”佟永祥笑著說道:“數日前,我們宣漢堡不費吹灰之力便一舉端掉了該地區最大的土人部落,展示了我們強大的實力,你當其他土人部落心中不會生出畏懼心理?”
“呵呵……,所以我們此去,當行安撫懷柔之舉,讓他們放下戒懼之心,以便為我新洲所用。”
“土人會歸附于我們嗎?”蔡阿清小心地問道:“畢竟,我們的到來,已經對他們形成了嚴重的威脅。”
“那啟明島上的土人部落是如何歸附我們的?”佟永祥反問道。
“長官,我們新洲經營啟明島已愈十年,凡是不從部落皆被拆分瓦解,再加上我們持續不斷的施以教化和嚴密管控約束,自是讓島上萬余土人盡皆歸附。”
“你們只是看到了我們新洲在采取諸多手段后顯現出的大好局面,卻未曾從土人的角度來解釋,他們為何愿意選擇歸附我新洲。”
“請長官教誨。”蔡阿清和梁根栓向他躬身一禮。
“土人在遭到軍事打擊后,除了會產生報復和反擊的心理外,他們往往在感受到極端威脅時,也會選擇討好我新洲,以此來避免更大的傷害,提高他們的生存幾率。”
“而當我們偶爾表現出一絲善意或者懷柔行為時,比如提供食物、鹽巴、工具,乃至酒水,甚至一定程度上承諾保衛他們的安全,土人則會生出感激的心理。”
“更有甚至,土人在獲得我們的幫助和扶持時,會通過對我們的認同來減少心理上的痛苦和委屈,認為所遭受的打擊和迫害,是我們新洲政府迫不得已或情有可原才會做出的,一切的根據在于他們自身的原因。”